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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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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以晏坐在几案前,修长的手指仔细擦拭银针,再以棉布包好,放入皮质针袋。

八字胡须推着轮椅出来,轮椅上的中年男人看到殷以晏,激动不已,嘴里咕噜着:“多谢神医,多谢神医相救……”

他一张口,本来还看不出异样的脸上口眼歪斜,语音也不大清楚。

八字胡须连忙替主人连声赞道:“真不愧是神医,数针下去,主人就能坐起来,还能说话……就是不知何时我家主人能够痊愈?”

殷以晏面色依旧淡淡的,提笔写药方,道:“具体如何,还需一个疗程之后才好说。他想痊愈,既要靠治疗,也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八字胡须与中年男人都有些失望,对视一眼,又问道:“如此说来,岂不是这么长时间都要劳烦神医?”

殷以晏挑了挑眉,道:“你们似乎不那么情愿?”

“不不不,我家主人自然是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八字胡须赶忙解释,飞快扫了主人一眼。

殷以晏放下笔,指了指旁边两个医师,道:“就是你们求我,我也没那个功夫!方才我已经把下针的方法和按摩的手法教给他们,等我走之后,照着做就是了。”

又把药方给他们,一一交代清楚。

八字胡须和中年男子大喜,唤小厮朱六进来。

朱六抱着个朱漆匣子,一打开,里面是金光灿灿十个金饼,另有一套玉柄金针。

殷以晏抬眼看中年男人。

八字胡须呵呵笑道:“神医,是小人考虑不周。那个鸦头颇为烈性,而且已是被贵人定下了,只怕会给神医添麻烦。故而主人命小的想尽办法筹到了钱,这就给神医把钱送回去,顺便把人带回来。您看……”

殷以晏转眼看向中年男人,道:“路掌柜,人我收下了,自然没有再退回来的理。”

“今日治疗已毕,在下告辞,三日后再来。”殷以晏站起来拱拱手,飘然而去。

“这,您的意思是……”八字胡须听出殷以晏的意思,傻眼了,连忙看向主人。

中年男人瞪着浑浊的眼睛,急得满面紫红,却说不出话来。

八字胡须连忙安抚主人:“千万别动气,别动气,我们再想办法,再想办法就是……”

暮色将晚,殷以晏穿过客栈的过道,一进院子,就看到院墙东边,一个娇.小的身影伸长手想取下挂在高处的竹筛。

粗布衣袖下露出纤纤一截雪白的手腕,娇小的身子绷直了站在青砖上,踮着脚尖,宽大的衣裳勾勒出纤柔的腰肢,腰以下隐隐约约圆润微翘的曲线。

殷以晏回神,皱眉关上院门。

筱昭刚够得着竹筛,听到“吱呀”一声门响,扭头去看,人站立不稳,一头就栽进一个带着药香的怀里。

疼倒是一点也不疼,可这人让她吓得一哆嗦,连忙退后几步站直了。

殷以晏抬手取下竹筛,一看是自己吩咐人准备的药材,随手往钩子上一挂,道:“谁要你做这个的?”

筱昭不答,低眉顺眼道:“神医,我给您倒茶去。”

殷以晏不许她走:“我问你话呢?”

筱昭低了低头,小声道:“您吩咐了这儿不许人进也不许人出,只有我……只有奴婢来做。”

自从那天找她哭诉的姑娘被赶走,殷以晏就下了这个命令,院子外吵吵嚷嚷,这儿几乎与世隔绝。

“……奴婢?”殷以晏上下打量她,又问,“你这是哪来的破烂衣裳,我给你准备的呢?”

筱昭揪着衣角,咬着唇心虚地看他一眼,不吭声。

“说!”

“是我拿出去换钱……”筱昭把衣服交给那天见过的姑娘,请她帮自己换钱,又跟她买了这一身粗布衣裳。

殷以晏总在外面奔波,根本不会注意她穿什么,所以筱昭才起了这么个心思。

她看殷以晏要生气,急忙从怀里掏出钱,双手捧过去:“是我错了,这本来就是你买的衣裳,我不该拿来换钱。”

她只是一时心切,想尽快多攒点钱,攒够钱。

她怕殷以晏会卖掉自己,更怕拐卖她的那些人筹齐了钱再把她带回去。

殷以晏目光扫过她战战兢兢伸着的手,移向她的脸,眉如远山含烟,羽睫沾了雾气般,微微颤动着,粉润的小嘴却抿的很紧,唯恐哭出来。

怪不得她三天两头打探她究竟抵了多少银子。

前几天见她还有心思替别人担忧,浑然忘了自己的处境,他还以为她想得开,真不怕呢。

殷以晏再看一眼她捧着钱的手,细细的手指,还在微微颤.抖。粉.嫩尖尖的指头有几道划痕,一处微微沁了血丝,也不知哪里弄伤的。

殷以晏环顾院子,明显收拾过一番。大概她知道这一时半会赎不了身,所以找事儿做讨好自己。如此看来,她也不是一个不知世事的。

殷以晏看她那脑袋恨不得抵到胸口上,心里憋一口闷气,一把把她拉进屋里,取出一封书信,示意她看。

筱昭懵然接过来,一看笔迹怔住了:“这是我娘写的……”

一封信寥寥数语,是娘一贯的语气,只是让她得救之后安心跟着殷以晏。

另一封更像契书:“方外之人静诫居士,南陵柳如意,自愿将女儿筱昭托付于昌黎人氏殷以晏……”

殷以晏道:“你现在明白了?当初你娘没钱治病,早把你……交给我了。”

筱昭抬头望他,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乌黑清亮,湿漉漉带着雾气。

殷以晏移开目光,看向窗外:“……你也不用指望什么赎身,除非我休了你,不然你就别想出殷家的门!”

“……休了我?你的意思是,你要娶我吗?”筱昭怔怔问。

殷以晏被她问得一噎,不看都能觉察她目光的热切,他顿了顿,慢腾腾道:“……那便要看你……做得好不好了,我可不要娶个傻乎乎的媳妇,如果你……”

“如果你娶我,我就可以回家,见到我娘了是不是?”筱昭急切问道,眸光莹莹闪动,像月光下流动的水光。

殷以晏不知她怎么绕到这个话题上来的,沉下脸:“在家从夫知不知道?你娘把你许给我,你就是殷家的人!”

还没过门就想着回娘家,殷以晏有点后悔自己这么早告诉她,就该多吓唬她一下,让她学会顺从。

筱昭看到他阴沉的脸色,不敢多话。想到自己不会被卖掉,心头一块大石慢慢落下。

等到吃过饭收拾洗漱,该歇息了,筱昭却傻了,殷以晏竟然大大咧咧坐在自己的床上,打开被褥,准备睡觉。

殷以晏转头见她站得远远的,催道:“磨磨蹭蹭做什么?”

筱昭低头:“我们还没成亲呢……”

殷以晏道:“前几天不都是如此吗?这里只有一间房一张床,难不成你想睡地上?”

筱昭不吭声。前几天殷以晏都是天快亮才回来,趁他睡着,她就立刻爬起来了。

筱昭低头向往旁边杂物房去,殷以晏喝住她,道:“你能到哪去?再不过来,休怪我做出什么事!”

筱昭又慢慢转回来。

殷以晏看她不情不愿的样子就有气,等她站在床前,想让他挪位置,殷以晏动也不动,偏偏头:“里面去。”

筱昭见殷以晏一手支在脑后靠着床,一条长腿把床沿都拦住了,虎视眈眈望着自己,想叫他让让也不敢,只好尽量往床尾靠,小心翼翼手脚并用爬进去。

殷以晏看她躲自己像躲避虎狼,起了促狭之心,抓住她手臂一拉。

“呀!”筱昭身子往前一倾,人扑在他怀里,忙用另一只手撑住了。

“怎么了?”殷以晏刚要笑她,发现她样子不对。把她撑着枕头的手臂拉起来,靠近手肘的地方一块深红的硌印,差点破皮。

“没什么……”筱昭还要遮挡,却来不及了。她枕头下赫然露出一截木柄,硌到时疼得她直冒冷汗。

殷以晏抢先拿出来,是一枚做针线用的锥子,不知她从哪里弄来的。

殷以晏沉下脸,冷冷看着筱昭。

他救了她娘,救了她,没让她卖身为奴,好心娶她,她就这么防备他。燕家人果然都是忘恩负义之辈!

殷以晏想起旧事,捉弄她的心思登时没了,扬手把锥子丢出窗,拉过被子倒头就睡。

筱昭抱着还在痛的手臂,坐了半天,见殷以晏背对着她一动不动,这才贴着墙慢慢躺下去。

她知道他一定很生气,是因为发现她可能会伤害他?可是好像又不止这个原因。

筱昭心里有点乱。她偷偷在枕头底下藏着锥子,当然是以防万一——她怎么知道他真的是救她,而且,而且娘还把自己许给了他?

如果他不是好人,娘一定不会答应的。所以,是自己冤枉他了,冤枉好人了吧?

这几天,他对着自己凶是凶了一点,却没有恶意。

筱昭看着殷以晏的背影,觉得自己很不对。

微弱的烛火摇曳。

殷以晏睁开眼,毫无睡意。想到方才的事,他心里还是有气,烦躁地翻了个身,怔住了。

筱昭蜷缩着身子挨着他,睡得很熟。

粉白光洁的额就在他的下巴处,弯弯的眉,微微卷翘的羽睫,秀气的鼻梁,还有菱角般的红润的小.嘴,均匀吐着轻浅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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