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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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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聘使”,馆主”已经“死”了,这一轮自应该当仁不让地站出来牺牲。

如果为了赢,朱嘉予自然会这么做。

可如今她不想赢,她就想看乐子。

“司举大人,你不觉得李兄今日话格外少吗?”

李唯简正在独酌,听她提到自己,从容地又饮了一杯,仍是不语。

此话正中徐盛下怀,他正有试探两人关系之意。

他总觉得自从沈知序来了固始,李桃李就像变了一个人,不再沉湎温柔乡——这让他有点后怕,难道李之前的种种荒唐行径都是装的?

“阿柳妹妹有所不知,李兄今日身体欠佳,故较平时少言寡语。”

呵,现在知道厉害了,一口一个阿柳妹妹。

朱嘉予不领情,添油加醋道:

“看来我们司举大人要徇私了,帮着好友编织的借口未免有些拙劣。要我看,李兄可能就是隐公子,大家以为呢?”

众人交头接耳。

有人不满道:“朱娘子何必咄咄逼人?沈大人不是说了嘛,李兄不是身体不适,我们要体谅。”

有人质疑道:“我觉得朱娘子说的在理。李兄若身体抱恙,又如何一杯一杯地畅饮呢?”

沈知序也猜到,调换身份贴的人极有可能把隐君子的牌给到自己的好友,见朱嘉予这么拱火,他更确定了李唯简就是隐君子,只好保持缄默。

见众人都等待着自己辩驳,李唯简笑吟吟地看向朱嘉予:“没想到虽是短暂相识,朱娘子对李某倒是了解。李某能言,但从不说没有把握的话。依你所见,知序兄这回应该投谁呢?”

这话说得亲昵,席间一时不少人头攒动。

朱嘉予正要开口,李唯简似不经意地向上看了眼头顶,停留了几秒。

她下意识跟着他抬头。

在感受到有目光袭来的刹那,房梁上飞快缩回了一个圆溜溜的脑袋。

可还是迟了一步,梁上隐隐闪过一截闪着金光的发簪。

得益于朱柳的好视力,朱嘉予一眼认出这个脑袋的主人,正是赵持盈无疑!

这丫头怎么来了?

她瞬间明白了李唯简的意思。

这双摄人心魂的桃花眼里流转的根本不是什么情意,而是赤裸裸的威胁。

朱嘉予恨自己大意,被人拿住了把柄,急忙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指认,当即服软。

“李兄抬举小女了,阿柳不过一介弱质女郎,见解浅薄,又哪里能推断出真正的隐君子?只不过见您寡言,多关心了一嘴而已。”

沈知序本见她即将利刃出鞘,又硬生生憋了回去,虽不明所以,但他厚着脸皮骑驴下坡,随意献祭了一位幸运观众。

这位幸运观众的出局自然不影响场上局势,游戏继续。

第三轮,朱嘉予主打一个乖巧懂事。李唯简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她也跟着肆意攀咬,指哪儿打哪儿。

李唯简对她的表现很是满意。

从朱府初见起,每一次遇到她都谈不上顺利,甚至她本身于他就是阻碍。

在算筹之内,他并不讨厌她时不时的挑衅滋事。

可若这种小打小闹出了格,他也不会对她例外。

好在她还算识趣,没有让他为难。

三轮结束,司举没有检举成功,隐君子和他那审时度势的聘使获胜,剩下的全员罚酒。

徐盛见沈知序对己方的失败痛心疾首,以为他本意是想借酒令立个明察秋毫的英武形象,不料被李桃李抢了风头,心中不甘。

于是他自作聪明地提出要让沈大人今夜潇洒一下,忘却不痛快,不醉不归。沈知序正有拉拢众人,与光同尘的意思,自是爽快答应。李唯简也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这让徐盛略微宽心一二。

在众人各怀心事的虚假和谐中,宴席已近尾声。

朱嘉予迟迟等不到赵持盈现身与自己会面,心急如焚,只能询问半路赶来的小栀:“持盈她有没有对你提起过她要干什么?”

小栀也是满头雾水,一问三不知。

朱嘉予虽格外担心她出事,但面上仍端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偏不去问李唯简。

幸而不等她内心挣扎完毕,赵持盈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梁上闪现到厅内,还扮作侍女模样进来端茶送水。

朱嘉予松了口气。

她假装出去更衣,示意赵持盈跟随。

待到无人处,朱嘉予沉下脸来,质问道:“你今日怎么回事?从在马车上就不对劲,先借口回府,又私自前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赵持盈见她板着脸,有点委屈:“我得在暗处保护你呀,扮作小栀的话,怎么帮你换掉身份贴呀?”

“什么?沈知序的身份贴是你做的手脚?”

“是呀,要不是我刚送走小栀,阿茗就派人来送信说你境况不妙,我...我才不想来呢...”

赵持盈的声音越来越小,她有点心虚。

“阿茗派人送信?”

朱嘉予用强调的语气重复了一遍赵持盈的话,等待她的确认。

“对啊,”赵持盈疑惑地询问道,“难道不是你送的?可我真的收到了这封信。”

说着,她拿出来贴身存放的信件,朱嘉予打开一看不禁两眼一黑。

她这才后知后觉——赵持盈根本没见过她的字!

以持盈仗着武艺高强行事莽撞的性子,若不能确定,前来探查也在情理之中。

她眼前浮现出李唯简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糟糕。

她也和徐盛犯了同样的错误。

李、沈二人虽然互称对方为好兄弟,但不代表两人的谋划都是互通的。

沈想试探的是朱柳,他们有旧谊;

可对于李来说,谁是朱柳重要吗?

“来不及解释了,你现在立刻离开这里,翻墙出去,莫叫任何人瞧见。”

朱嘉予不容分说地将赵持盈推到墙边,随即疾步离开。

赵持盈正要翻墙离开,忽觉头顶上一阵劲风袭来,一只箭堪堪擦过她的发簪顶尖,直直没入墙内。

她一回头,心下一沉。

怎么又是他?

空气中响起几声松垮的掌声。

朱嘉予后脊背变得僵硬,她不用转头也不想转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李唯简还有闲暇搬来一个靠椅和案几,正好整以暇地靠着椅子,案几上还放着暖炉和酒。

而她竟丝毫没有察觉。

“李某竟不知两位娘子相识,是故只备了一个酒杯,哪位想来喝一杯?”

朱嘉予怕赵持盈口出狂言,眼神示意她缄口不言,自己则不慌不忙地转身答道:“若李兄实在闲得无聊,阿柳可以奉陪,今夜大家不醉不休。”

李唯简闻言勾了勾嘴角,打开温着的酒壶,向朱嘉予挑了挑眉。

空气中顿时弥漫开一股浓郁的酒香。

赵持盈上前一步挡住朱嘉予,上回和她比武的面具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二人身后,将剑搭在了朱嘉予脖子上。

朱嘉予深吸一口气,冲赵持盈摇摇头,拨开面具男的剑,缓缓走向前方看戏的那人。

赵持盈刚张了张嘴想要阻止,面具男的剑随即指向她的咽喉。

朱嘉予走到了李唯简面前。

案几太低,她弯腰拿起酒壶的壶柄,刚准备倒酒,却被他按住壶嘴。

她正欲抬头,李唯简侧身凑到她耳边低声道:

“阿柳,长庆楼的菜好吃吗?”

朱嘉予的手仅仅一顿,又继续为自己和李唯斟酒。

“阿柳听不懂李主事在说什么,但若李主事不喜欢,长庆楼,阿柳以后不去就是了。”

“哦?这算是表忠心吗?李某倒也没有如此不通人情,酒楼呢,还是可以去的。不过——”

他拿起朱嘉予还没来及斟满的酒杯,起身送到她的唇边。

“若你继续和一些江湖上的草莽打交道,下一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朱嘉予不喜欢喝酒。

一者她酒量浅,喝了头疼;二者她本能讨厌醉酒后的失序感。

但她还是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再斟满,较劲般又饮了一杯。

连喝数杯后,她赌气般凑到这逼他人耳边悄声说:“他们确实主动找到王大叔联系我,邀我入阁,我也假意答应了,这个赵持盈就是他们派来监视我的。想来是小女身上有什么他们感兴趣的东西,不过大人不也是如此想的吗?”

“若您不愿意阿柳将计就计,那小女这就将持盈送回。只是小女可不敢保证之后还能活着见到您,更别提给您在查的案子尽些绵薄之力了。”

“不过阿柳位卑言轻,生死都在您的手上,怎么处理这个赵持盈,任凭大人您做主。”

她讲话时朱唇时张时阖,李唯简感到自己耳边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酒气,轻轻侧身拉远二人间的距离。

“既然你这么听话,那我便将她送去沈大人那里待他裁决吧。”

李唯简故意说道。

从马车起,朱嘉予就一直怀疑沈知序和赵持盈相识,听他这话,这两人似乎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隐秘。

刚好,你以为我不好奇吗?

她恭敬应下:“任凭大人您做主。”

不想李唯简反而一把夺去她的酒杯。

“都说了,这次先放过你。知州府是非之地,我的人会掩护她离开,收拾好你们留下的烂摊子。”

他摆了摆手,一旁的面具男看到了他的指令,恭敬地对赵持盈说了句“请”,就先行翻出了墙。

祈川上前一步挡住了赵持盈想来寻朱嘉予的路。

朱嘉予知她担心自己,转身对赵持盈点点头。

赵持盈知敌众我寡,只能一步三回头,暂时离开。

朱嘉予望着她不放心地离去,支撑身体的力气仿佛随之泄去。

头晕得越来越厉害了,她一个踉跄再也站不住,倒在身后人的怀里。

“酒量不行,干嘛硬撑呢?”

李唯简喃喃道,他示意各处的暗卫撤离。

不远处,徐盛的夫人刘氏路过,恰巧撞见了“朱娘子醉酒伏案,李郎君佳人佐酒,独酌谴怀”的旖旎景致。

第二日,两人的传闻很快传遍了固始的上流圈子,成为了众人茶余饭后的闲话。

朱嘉予醉酒醒来后,就看到父兄围在床榻边,一脸担忧地望着自己,欲言又止的样子。

“出什么事情了?”

她敲了敲脑门,隐隐记得是李唯简把自己送回家的,其中细节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薛琪最近的日子过得很舒适。

一连数日,雷朗都在相同的时辰来寻她,薛琪虽心中暗自奇怪,但想着他常来看自己总归是好的,也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上次朱柳的话总在她心头萦绕,总归让她有些膈应。

于是她留了个心眼,每次都装睡等到雷朗离开,再悄悄跟上去。

这日,她也如寻常一样,待雷朗离开后远远缀上,见他没有像前几次一样直接回朱府,而是在织锦居对面的茶水铺停下。

“老板,这儿所有的茶点都来一份,少些糖。”

薛琪心想:他是给谁带的呢?难不成是那个绮渊楼的女子?

过了顷刻,走出来了一个丰腴的女子,递给雷朗了一个沉甸甸的包裹。

两个人相谈甚欢,雷朗离开时甚至哼着愉悦的小曲儿。

薛琪更加气恼,但碍于身份,不好上前拦住雷朗,只能先忿忿离去。

在她离开不久后,茶水铺的老板娘就提前打烊了。

老板娘回家的路上,碰到几个小乞丐在路中间打闹,其中一个踩到了她的衣裙,另一个溅了她一身泥水。

她气得破口大骂,却没有留意到自己腰间的荷包不知何时被人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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