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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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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点着数盏琉璃灯,镇北老侯爷陆安的半张脸隐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等到陶千宁离开后,周身的气压这才迅速下降,整个室内弥漫着恐怖的气息。

陆安领兵打仗了一辈子,后来伤了腿,虽已治好不影响日常生活,但长途跋涉已经做不到了,如不是遇上家中变故,恐怕此时还会在军中督战。

虽上不了战场,可常年征战磨炼的一身戾气任谁见了也是惧怕的,更何况堂下他的这些儿孙。

“跪下!”

一声厉喝,陆亦晨毫不犹豫“扑通”一声跪地。

陆安冷着眉眼看着脚下他最器重的长孙,“可知道错哪里了?”

“孙儿不该带宁儿进宫!”陆亦晨一直都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陆安的怒意没有任何消散,痛心疾首道:“即知道是错的,又为何去做?”

无知犯错尚能原谅,知错犯错,这在军中是大忌。

陆亦晨不回答,在回来的路上,他已经在心里扪心自问过多次,明明知道不该,不能,可为何要带陶千宁进宫?

那答案他不敢去深想,也不敢向任何人诉说。

久久等不来陆亦晨的回答,陆安双手接连拍打在椅背上,因过度气愤导致胸口呼吸不畅,陆远桥急忙上前帮他顺背,林氏“扑通”一声也跪在地上,“父亲,保重身体要紧。”

连一贯散漫的陆九亭此刻也变得正经安稳,握在手里从不离身的折扇也不知放在了哪里,跪在地上殷切的望着,“父亲!”

他偷偷看了陆亦晨一眼,这个他从小羡慕到大的侄子,往日瞧着他总觉得像谪仙般完美无瑕,今日看着竟第一次生出些亲近感。

他也是凡夫俗子,是凡人便会犯错,为何不能宽容一些?

陆亦晨背上冷汗津津,垂头叩拜,“是孙儿的错,万望祖父保重身体,孙儿万死难辞其咎。”

陆远桥好不容易才将陆安气息安抚通顺,跟着跪在林氏身边,“父亲,是我们夫妇教子无方,自会领罚,日后必当更加严厉管教子女。”

陆安目光在堂下跪着的四人身上巡视了一遍,看到陆九亭望向陆亦晨的小动作,抬脚踢在小儿子身上,“当年我受了腿伤,若不是你不学无术,口无遮拦,你哥哥也不会被圣上派去北凌边陲任职,让家里失去顶梁柱。你姐姐,你姐姐何至于......”

陆安说不下去,一贯冷硬的面庞布满纵横泪水,抬脚又重重的踢在陆九亭身上。

三代将门皆勇猛无惧,可他膝下这幼子,因是老来得子,府里哥哥姐姐自幼宠爱,养得最是无能。

陆九亭书生体质,一贯没扛过什么重物,虽是年纪轻轻的岁数可却挡不住这两脚,立刻被踢出去数米,撞在门槛上,嘴角噙血。

当年陆安伤腿重伤在家养病,朝中那些个往日里眼热的,免不得趁机奚落嘲讽几句,长姐陆婉文当时已是太子妃,刚刚产女不久,得了消息回府探望。

知道陆安自来要强,便劝解他说圣上体恤,仍保留他镇北将军之位,不必忧愁日后。

远不过是几句红眼病的酸醋话,过几日陆安忘了便罢了。

可陆九亭年少气盛,几杯酒下肚,被人撺掇着做了首诗,洋洋洒洒间将父亲的功德夸得是天上有地下无的。有心人得了机会,朝堂上参奏镇北侯府目中无圣人,有夺这天下改为陆姓之意。

功高镇住,陆安自来是知道的,平时也教育子女谨言慎行,谦卑做人,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触怒圣颜。

圣人念在老侯爷为国负伤,嫡女又刚刚为皇家诞下子嗣,没有重罚,只是将长子陆远桥派去了边陲之地,严明了三年后回京官复原职。

可就在三年后,陆远桥即将回京时,太子出了事,一场大火将太子府化为灰烬。

他原以为太子与太子妃,包括那年幼的外孙女都葬身火海,却收到一封密信,那孩子还活着,被她母亲拼死护了下来。

这也说明,嫡女陆婉文,他护在手心里的明珠,是彻彻底底的不在了。

陆安的一句话将几人拉回往事,人对于大喜大悲的事情往往记忆深刻,随便的一个细节都能将他们思绪勾回去,如临现场。

“十三年了,我们日日小心谨慎的熬到现在,才敢将宁丫头接回来好好养着,这才几天,你便忍不了了?”

陆安痛心疾首,侯府不能再来第二次了,“当年的教训还不能够让你长记性吗?”

陆亦晨看着祖父悲痛的样子心里难过,“祖父,我没有,我没有对侯府不管不顾,我......”

“那是为何?”陆安厉声问道。

在这些小辈里,他最是看重陆亦晨,不单单是因为他是侯府嫡长孙,更重要的是他明是非,心坚定,自制亦克制,这是侯府当下最需要的品质。

他甚至将他看得比长子陆远桥还要重要,可他......

几次三番,陆亦晨回答不出来,往日里思绪镇定的孙子此时竟优柔寡断,多年的用心教养似乎付诸东流了。

“打,给我打到他长记性!”

立刻有两名彪形大汉自侧厅走出,两人毫不犹豫的将陆亦晨放置在桌凳上,高高的扬起板子重重的打下去,丝毫没有手下留情,仿佛侯爷陆远桥躺在这里也是如此。

这两人都是侯府宗祠里供养的打手,只听从族长陆安的调令,若他不叫停,即便杖下的人断了气,也是要继续打的。

皮肉如何能与重物相比,更何况这两人是曾在军中上阵杀过敌的,后来跟随陆安成为侯府的□□,打哪里痛,最是清楚不过。

当着陆安的面哪里敢有一丝懈怠,每一板都打在了关键处。

初始,陆亦晨还能忍着,可渐渐的便支撑不住,牙齿咬着下唇生生扯出一个血口子,不让自己发出一点点声音。

当娘的都心疼儿子,林氏见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望向自己的夫君,可陆远桥只是将她揽进怀里搂紧,给了她一个同样心疼的目光。

林氏看不下去,她自小养大的儿子她最是清楚,陆亦晨绝不是冒冒失失的性格,自小便以守护侯府为己任,他绝对不会做有损侯府安危的事情,扑通一声又跪在地上,“父亲,晨儿绝不敢做有违您意思的事情,此事其中绝对有隐情?”

她望向自己的儿子,“儿啊,快跟你祖父说实话?”

陆亦晨思绪已经有些混乱,却仍是强撑着喊道:“母亲,是儿子有错在先,理应受罚。”

“你?!”林氏没想到自己养的儿子会这般倔强,顿时瘫软在地上,被陆远桥护住。

陆安是个吃硬不吃软的性格,见孙儿有些傲骨,怒气消掉了一些,看向陆远桥说道:“你们夫妇下去吧,请大夫来看看。”

然后看向趴在门槛上的陆九亭,没好气的说道:“你还趴在那干什么,要不也来领几道板子?”

陆九亭早被吓得浑身发抖,勉强强撑着这才没晕倒,一听到说自己,立马回答道:“儿子不想。”

“不想还不快滚!”

陆远桥搀扶着林氏往外走,林氏看到陆亦晨那斑驳血迹的后背,心疼的几乎要昏倒,再次看向夫君。

陆远桥朝她摇了摇头,父亲的脾气他是知道的,旁人越是求饶反而打的更重,眼下赶他们走,就是打算松口的意思。

陆远桥夫妇刚走,陆亦晨便支撑不住昏死过去,打手停下,“爷?”

陆安拄着拐杖走近,微微侧头看了看陆亦晨身上的伤,虽看着吓人,可并未伤及筋骨。皮肉伤,疼是疼了些,将养半月便足以。

“抬回清月院吧。”

——

陆远桥将林氏扶回院子,好生劝导了一番才止住她的哭泣。

侯爷刚走,林氏便吩咐心腹赵嬷嬷,“今日跟随晨儿出去的侍从是谁,命人带来。”

赵嬷嬷自是领会到意思,不过片刻便把陆亦晨身边的侍从文书找来。

初始那小厮还嘴硬着不肯说,架不住卖身契还在主子夫人手里,几番威胁便说了实话,“公子原是打算一个人进宫的,还吩咐小的先回来,三个时辰后再去接他。小的驾马车临走时,见公子与一人在宫门口说话,想来那人便是二姑娘吧。”

林氏惊的坐直了身体,“你怎知是她?”

“二姑娘身旁的云秀前几日找小的借了套衣衫,说是二姑娘想为公子做身衣服,可又不想让他知道。见小的与公子身量相似,想借了去比着做。”文书咽了口口水接着说道:“小的看得真切,穿的就是那套借出去的衣服。”

林氏顿时六神无主,看了赵嬷嬷一眼,赵嬷嬷朝她摇了摇头,冲着地下的文书说道:“今日问你的这番话烂在肚子里,不能跟任何人提起,侯爷公子也不行。否则便将你毒哑,扔到庄子上去。”

文书刚要回是,赵嬷嬷接着说道:“若是二姑娘房里的人来送衣服,不可多说话收下便是,下去吧。”

“是。”文书得了令,连滚带爬的跑了。

林氏握紧赵嬷嬷的手,“嬷嬷,你说这丫头是何用意?可要告诉夫君?”

她不敢想,这宁丫头是知道了什么,还是贪玩,一时拿不定主意。

赵嬷嬷是跟着她嫁过来的,到底年岁长些,比她沉得住气,安抚道:“夫人,不管二姑娘是何意思,此刻都不能打草惊蛇,且让人看住二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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