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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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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齐。

延兴十九年。

三月将至,春光如海,春风惹人醉。

京城东梁河堤岸一片桃红柳绿,微风徐徐吹拂,柳枝轻摆,四下里处处氤氲着若有似无的花香。

林苒安坐在桃树下,隔着帷帽含笑望向远处马背上的少年郎君。

“小姐,喝茶。”

大丫鬟春鸢将一杯新沏的热茶递到林苒面前。

“小姐和陈公子总算见上面了。”

“前阵子在桃源寺若非意外本便该见上的,好在今日也算不得迟。”

林苒闻言一笑,将目光收回来,随手摘下帷帽才接过茶杯,饮下两口茶水评价道:“书上说,‘言念君子,温其如玉’,陈公子倒是担得起这样一句话。”

“毕竟陈公子年方十九,却是今年春闱新科探花郎,不是都说探花郎得长得好看么?”春鸢笑嘻嘻接话,接过林苒递回来的茶杯,转而压低声音说,“老夫人到底心疼小姐,对小姐的婚事很上心呢。”

她家小娘子正是十六岁的年纪。

因先前一直跟着侯爷在边关,加上夫人早早去了,婚事上便多少被耽搁。

幸而刚出新年不久,侯爷得召回京述职。

她家小娘子和二少爷也陪着侯爷一道从边关回到京城。

和边关不同,京城里青年才俊繁多,最重要的是小娘子多了外祖家撑腰。这不才回来没多久,老夫人便帮小娘子张罗起来了么?且让小娘子头一个相看的便是今年春闱的新科探花郎。

原本七天前安排好两个人在桃源寺见一见的。

谁曾想当天小姐在桃源寺的后山遇着猛兽遭受惊吓……回府后她家小娘子又病一场,到今日才算被允许出门。

陈公子出身虽不高,但模样生得不错、前途不可限量,足见老夫人用心。

哪怕这个不成,后头再相看别人,想来也不会差了去。

“这么点事情本不该让外祖母操心。”林苒托腮偏头又望向马背上的人,轻扯嘴角,“不过外祖母的眼光着实不错,陈公子生得这般好看,今儿总不算白来。”

春鸢捂嘴而笑:“小姐也觉得陈公子不错?”

林苒看着马背上的少年郎君,再一次认可对方生得赏心悦目:“皮相不错,起码有个明明白白的长处。”

春鸢一愣又替陈公子捏一把汗。

只夸长相,不论其他,如此岂不是说……

“爹!爹爹!”

“求你们放过我爹爹!求求你们!”

林苒和春鸢主仆两个正在桃花树下笑闹闲谈,忽而听得远处传来一阵格外凄厉的哀求之声。

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小娘子顾不得仪态,在哭着喊着狼狈追赶着一行人。

在那行人最前面的乃是一位衣饰华贵的男子。

他骑着一匹枣红色大马,而在马匹后面,一根粗绳拖拽着一个身穿粗布麻衣、两鬓生白的老伯。

老伯跄跄踉踉跟不上马匹的速度,很快窘迫摔倒在地。马背上的人不管不顾,依旧策马疾驰,直接将那摔倒在地的老伯拖着走。老伯整个人扑在地上,马匹没跑出去多远他脸上便出现了血痕。

“小姐,这……”

春鸢瞠目结舌,一时不敢信天子脚下竟有人如此嚣张。

林苒也不敢相信。

京城的世家贵胄之中不乏纨绔子弟,可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蠢得让人不敢相信。

“春鸢,我的小弓呢?”

看着这样一幕,林苒挑了下眉,站起身问道。

……

趁今日天气不错,沈世才陪妹妹沈云芝出门骑马踏青。

东梁河的河堤旁游人繁多,挑着担子兜售糕点、熟水的小贩也很多。

他在这些小贩里发现一个生得不错的小娘子。

不过是想让那小娘子唱个小曲儿听一听,竟遭拒绝,实在扫兴,好在他总有法子能让他们心甘情愿求他。

又纵马片刻,马背上的沈世才终于回头去看一看他身后的情况。

见那漂亮的小娘子泪如泉涌,顿时大笑。

“让你们扫本少爷的兴!”

沈世才冷哼一声,正欲扬鞭催马奔跑,在他身下的枣红大马却骤然躁动,抬起前蹄,仰头嘶鸣。

马匹忽然失控,马背上的人猝不及防之下一个身形不稳,狠狠摔了下来。沈世才结结实实摔倒在地,当下只觉得眼冒金星,整个人晕头转向,好半天回不过神。

沈家奴仆见状连忙一拥而上要将沈世才从地上扶起来。

沈世才却起不了身,他直哎哟痛呼,一面喊腿疼一面破口大骂:“天杀的贱种!居然害得本少爷摔了!”

“大少爷,是有人射伤了您的马!”

一句话让沈世才止住骂声,他瞧见奴仆将一支染血利箭呈上来。

看着眼前这支箭,沈世才有一瞬的不可置信。

他被奴仆扶着半躺半坐在地上,怒从心起:“哪来的不要命的,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敢伤了本少爷的马害得本少爷受伤!”

光骂几句实在不解气,他忍下腿疼,挣扎着站起身,咬牙切齿吩咐,“去,将这个混账王八蛋给本少爷抓来,看本少爷不扒了他的皮!”

“呵,好大的口气。”

一道脆生生的声音横插进来,沈世才一怔,抬头瞧见个一袭红衣的小娘子朝他的方向走来。

这小娘子肤白胜雪、面若桃花,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勃勃的生机,而最让人无法忽视的是那一双水灵灵、亮晶晶的眸子,明灿灵动,顾盼生辉,仿佛春日仙子落入凡尘,轻易摄人心魄。簇拥在沈世才身侧的沈家奴仆个个看得痴怔。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慢慢走近的林苒不动声色掠一眼沈世才受伤的那条腿,“我实在好奇,你要怎么扒了我的皮。”

沈世才这才注意到林苒手里那把精致的小弓。

他也反应过来,正是眼前的这个小娘子害得他从马背上摔下来。

只是此人面生得紧……

观其衣饰,看其通身气质,不似寻常人家的女儿,这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你是何人?”被奴仆左右搀扶着的沈世才抬手扶了下头顶有几分歪斜的金冠,眼眸微眯。

林苒轻抬下巴:“与你何干?”

“嘿!”沈世才被林苒无畏的态度噎住。

他过得几息时间方又开口:“小娘子,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

“你是什么人很重要吗?”

“我知道今日有人横行霸道,仗势欺人,这就够了。”

林苒的几句话让沈世才确信她不清楚自己身份,只当她无知无畏,不由呵笑说:“小娘子,告诉你,在这京城之中得罪我们沈家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你今日多管闲事害我受伤,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沈家?虽然回京不久,但一些明面上的事情林苒也已有所了解。现下京城里能有这般做派的“沈”姓人家,毫无疑问是沈昭仪的娘家了。

“是吗?你待如何?”林苒也笑,甚至主动向他请教。

沈世才见她如此,深受挑衅,当即扭头吩咐奴仆:“去,立刻将那老汉给本少爷押过来!”

“是……”

奴仆方才应下沈世才的话,却转瞬大惊失色,“少爷,那老汉不见了!”

沈世才也是一惊。

他急忙扭头,发现那被拴在马后的老汉果然不知去向。

不止老汉,连那个小娘子也不见了。

这分明是趁他不注意跑了!

“是你!你有同伙!”沈世才后知后觉自己中计,被个小娘子耍得团团转,顿时面色铁青,恼羞成怒,指着林苒道,“将这个不知好歹的女子给本少爷拿下!”

得令的沈家奴仆一拥而上。

林苒冷笑一声,淡定如初且动作敏捷灵巧避开了挥向她的拳头。

未几时,沈世才的表情从愤愤变为惊愕。

他眼睁睁看着眼前这个小娘子蛮横将个奴仆的手臂反剪在身后,又抬脚一踹,将那人踹翻在地。

而不过片刻功夫,他手底下这些奴仆相继被打趴一地。

这小娘子的身手很是了得!

林苒麻利将冲上来的沈家奴仆一一解决。

她扫一眼地上这帮人,嘴角微弯,抬眼正要看向沈世才时,耳边捕捉到一点细微动静,仿若鞭子挥来的响动。

这点动静从身后侧的方向传过来。

她当即侧身去躲,可惜依旧略迟一瞬,那一鞭终究抽在她的手臂上。

这一鞭子很不轻。

吃痛的刹那,林苒循着那股力道袭来的方向,反手将马鞭拽住,且手上用力将马鞭夺下,反手便甩回去一鞭。

“啪!”

鞭子精准落在沈云芝身上,她吃痛尖叫,而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沈世才也惊呼一声:“妹妹!”

这一连串反应是林苒近乎出于自卫本能之举。

当听见沈世才的话,她才真正看清楚偷袭她的确实是个衣饰华丽、珠翠环绕的圆脸小娘子。

林苒扬了扬眉,几是七窍生烟的沈云芝也不顾仪态朝她扑过来:“贱人,你居然敢打我,我和你拼了!”

看出沈云芝没有武艺在身,又瞥两眼一瘸一拐冲上来的沈世才,林苒哼笑,索性在沈云芝逼近的瞬间身形一晃。于是来不及收住动作的沈云芝便直直扑向沈世才,连同沈家奴仆乱七八糟滚成一团。

他们闹出的动静太大,注意到此处异样的人相继围上来凑热闹。

林苒的二哥林长洲同今年春闱的新科探花郎也赶来了,与他们一道来的还有几位世家少爷。

“妹妹,有人欺负你?”林长洲一走近便皱着眉问道。

林苒冲自己二哥摇摇头,复又看向狼狈不已的沈世才和沈云芝兄妹。

“今日因你们无视法纪、欺压百姓才有此一遭,倘若再有下次,定将你们扭送官府。”将话说罢,林苒也将手中沈云芝的那条马鞭扔回去,而后转过脸,对林长洲说道,“二哥,我们走吧。”

从地上爬起来的沈云芝怒意难消。

见林苒要离开,她将顺手从地上捡起的马鞭再次朝林苒甩过去。

这一次马鞭尚未碰到林苒便被拽住。

林长洲面色阴沉盯住沈云芝,淡淡道:“姑娘若继续任性胡来伤我妹妹,休怪在下无礼。”

仿若要吃人的表情使得沈云芝心口猛然一跳。

她手中马鞭也被林长洲大力夺走。

摸不准林苒和林长洲的底细,挣扎着爬起来的沈世才连忙拉住了沈云芝。余光瞥见几张熟面孔的沈云芝也不敢再往前,对着林苒离开的背影更说不出狠话。

但心底终究是憋着一口气。

她恨恨咬牙,今日之事,迟早要讨回来!

“是沈昭仪的弟弟妹妹。”

突来的意外让今日踏青草草结束,同其他人告辞以后,直到坐上回府的马车,林苒才提起这些。

林长洲颔首,只问起林苒手臂的伤。

“区区一道鞭伤罢了,二哥不必挂心。”林苒不以为意,兀自倒茶。

“沈家人横行霸道并非一日两日,这桩事情哪怕告到御前也是妹妹占理。”林长洲从妹妹手中接过茶壶,以免替她斟满茶水一面说着,之后他将茶杯递回去,偏话锋一转,“妹妹以为如何?”

“什么以为如何?”

佯作没听懂的林苒只笑着接过这杯热茶。

林长洲也笑:“这位探花郎的风度可符合妹妹所想?”

林苒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直到慢慢喝下半杯茶水,她方才嘴角弯弯,悠悠轻叹:“二哥,其实我年纪尚小,这事不着急,对不对?”

……

东宫,外书房。

徐徐暖风吹拂而过,洞开的窗棂前,一枝横斜的桃花花枝轻轻颤动。

正是春光明媚,坐在书案后的萧照面色却有几分阴沉。

他沉默盯着自己的手臂看了许久。

衣袖撩起,小臂处一道泛红的鞭痕格外惹眼。

大约一个时辰以前,他埋头批阅奏折时,手臂忽然一疼,之后小臂上便多出来这样一道伤。

这伤来得全无缘由也毫无道理。

但比之更为诡异的是暗卫在一刻钟前向他禀报的事情。

东梁河堤岸,沈世才又行欺男霸女之事,定远侯之女林苒恰巧撞见,路见不平与沈世才发生冲突,也将那个老伯救下……最令他在意的却不是这些,而是暗卫提到的一件“小事”——沈世才的妹妹沈云芝伤了林苒,她抽了林苒一马鞭,伤在林苒手臂。

巧合么?

倘若没有之前的那些事情,大约确实可以用这样的话糊弄自己。

萧照慢慢放下衣袖,脑海回想起前几日大病一场,昏沉数日醒来后肩膀处多出来的那一片淤青。淤青边缘之处,指印依稀可辨。

那是本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伤痕。

如同方才这一道鞭伤。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身边的锦绣姑姑来了。”

大太监陈安的声音蓦地在书房外响起,也将萧照的思绪拉回来。

锦绣姑姑来定是母后有事。

萧照一时收敛神思,扫一眼书案才平静道:“进来。”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给太子殿下请安。”锦绣姑姑上前行过礼便垂首道,“太子殿下,集贤殿书院的画直们已将小娘子们的画像送来,皇后娘娘正在御花园等着太子殿下过去一道欣赏呢。”

画像?

反应数息,萧照才记起他的母后最近正在为他操心遴选太子妃之事。

这些画像想来便与此有关。

“嗯。”淡淡应得一声,萧照微抿唇角,“孤晚点儿便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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