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年年虎躯一震,脑袋里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是花心小皇帝在说话?不是他还有谁屋里也没别人了!他刚说什么?“和她像”?谁啊我吗?不是吧老铁?我说夫妻俩有啥话不能一起说呢!你搁这跟姐叠buff呢?菀菀类卿+思念白月光?娶了秦府的大小姐怎么还惦记上二小姐了?!
头脑风暴转的太快,直接把大脑CPU干烧了。秦年年顿在原地,回头也不是,不回头也不是。拿了人家的白玉手牌,掉头就走装没听见不太好,可是回了头说啥啊?该死的系统,第一世存档里可没提过花心小皇帝对原主有这种心思啊!!!
“陛下恕罪,臣女刚才走的慌忙,没太听清您的吩咐?”秦年年转身行礼,乖巧又温顺。其实心里在咆哮——你可千万不要再说一遍这种大逆不道!有违lonely的话啊!!!
所幸,花心小皇帝没有干这种让家庭破碎让道德扭曲让三观尽毁的事,“没什么,退下吧。”
秦年年长舒一口气,抱着沉甸甸的手牌就往宫外冲刺,生怕小皇帝反悔再把她叫回去,八百米体测要是有这个冲刺速度,妈妈再也不会担心体测不及格啦。
往生属大营内。
“侯爷,您至少带从炽一起啊,二小姐不擅武艺,您自己带着她若是遇到危险怎么办?”
从冽话音一落,从炽弄影和站了一屋子的暗卫都纷纷点头。
“不必,你们有更重要的事做。完成任务后再来长庚与我汇合。”楚然渊态度坚定,暗卫们便不再说什么。
翌日清晨,一辆马车停在秦府门前。
秦年年伸伸懒腰,瞅了眼放在桌上的两大包行李(其实都是好看的衣服),翻了个身又黏在床上不愿动弹。
“怎么穿越了还是得早起啊!”
门口传来丫鬟的催促:“二小姐?马车已经在秦府门口啦,您该出发了。”
等秦年年将两大包行李“砰”的一下扔上马车后,一抬头就对上楚然渊嫌弃的脸。
“秦二小姐,你怎么不直接把秦府一块搬着去长庚?”
秦年年挥挥手:“行李在马车上又不在你身上,你不懂,女孩子出门都是要带很多东西的。”
楚然渊皱皱眉,自知在诡辩上占不到便宜,就把头偏向一侧,看风景去了。
路途不算遥远,但马车颠簸,现代人坐着属实不适应。没过一会,秦年年就开始哼哼唧唧无聊和头晕。
“还有多久才能到啊?我们去哪啊?到了要干啥啊?”无聊了就得说话,头晕了就得干点什么转移下注意力。
楚然渊将车帘放下,定睛看向抱着大包裹挪来挪去的秦年年:“还有不久就到,去沙城,到了先休息。”
“不久是多久,说了跟没说一样。”
无聊的久了困意就像潮水般袭来,秦年年有些瞌睡,就没再和楚然渊打嘴仗。
少女靠在车壁上昏昏欲睡,脑袋随着马车的颠簸在车壁上磕磕碰碰。楚然渊坐的笔直,将一切看在眼里。
端坐了一会,楚然渊右手一捞,将堆在后面的包裹在身边铺开。伸手拽了拽秦年年:“趴下睡会吧。”
秦年年迷迷糊糊的,听见声音瞅着枕头就“啪叽”一头栽倒。
行路速度慢,到达沙城已是傍晚。
一路上秦年年睡了醒,醒了睡,无聊了骚扰一下楚然渊,实在不行再去和车夫唠两句,快磨慢磨,终于到了所谓的“沙城”。
沙城作为长庚国边境城,正如其名,黄沙漫天。明明是春季,却已经有了几分夏日的炎热。城门有重兵把守,进出的商队、乐队都要经过严格检查才得以通行。
秦年年和楚然渊离开马车,看见一场盛景——沙城城门下拥挤堵塞,所有进城的人都围在一顶白色的帐篷下,帐篷周围站满了身穿盔甲手握长枪的士兵。
“周氏乙等!非灾祸之相!准入城!”帐篷中心传来尖利做作的男声,随后一名男子便捧着自己的文蝶满脸喜悦的从人群中挤出,走入城门。
楚然渊摸了摸袖口的匕首,沉声道:“去看看,别说话,多观察。”
秦年年点点头,屁颠屁颠跟上楚然渊的步伐。幸亏秦年年早做打算,今日穿了身黑色的便服,跑起来还算方便。
挤开层层人浪,终于看见了帐篷中央的人——一个太监——一个身穿黑白相间道服,留着两撮花白胡子,细眼鹰钩鼻的太监。
“张公公,您耗费自身精血窥天机太伤身,还是休息一会吧。您要是累坏了,天神会降责于我们的。”一个身穿浅蓝色布衣的侍从谄媚的递出茶水,恭敬的问。
“无妨,本道一心只为长庚安危。天神怜爱众生,自然不会降责于你们。”太监的声音又尖又细,听起来有些刺耳。
“下一位!”侍从听完太监的指示,立马将弯着说话的腰挺直,冲着人群大喊。
从泱泱人海中走出一名中年女子,容貌艳丽,打扮奢华。
“张公公,我们可是杜尚书请来为太后祝寿的戏班。赶往都城还需时日,现在是半点时间也耽搁不得啊!您这一个一个算天命,得算到什么时候才轮的到我们?要是耽搁了太后娘娘的戏,谁担待的起?”
姓张的太监哈哈笑了两声,捋捋胡子:“杜鹃姑娘说的自然有道理,我们也是遵从国师的指令。这样吧,本道先为戏班窥天神指示,如何?”
名叫杜鹃的姑娘闻此言便也不好埋怨,皱着眉将头偏向一边,算是默认。
“杜鹃!丙等!准入城!莲稚!乙等!准入城!……”十几人的戏班就这样排着队接受“天神的审视”,被插队的人们气愤却不敢言说,因为士兵雪亮的长枪就抵在众人的身侧。
“布依?嗯……不准入城!”太监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宣告了目前为止唯一一位不准入城的指令。
“哎?为什么呀?布依是戏班的伙计,向来老实能干的,公公您再好好看看呢?”杜鹃拧紧好看的眉头,有些不悦。
“此人命格孤寡,自带煞气,灾祸随行,不得入城啊!”张公公又捋起胡子。
“老子看你们就是耍我们图个开心!什么狗屁天命!老子应邀跋涉千里,你们竟敢拿这种无稽之谈糊弄老子!”布依暴怒而起,指着太监破口大骂,食指就快戳到了太监的脑门。
“戾气如此重,如何能入城啊?”太监轻笑,冲着杜鹃摊摊手。
布依一番话戳中了众人的心思,一瞬间人群中七嘴八舌,都开始抱怨长庚国的可笑规矩。
杜鹃隐约感觉情势不对,刚想将布依向后拉——一杆长枪“呲啦”穿过布依的胸膛,枪尖滴落下鲜红的血珠。
“啊——”突如其来的变故将人们变成惊弓之鸟,大家尖叫着,抱紧身边的同伴,双眼恐惧的死死盯紧士兵手里的长枪。
秦年年眉头狂跳,不是吧?杀人都这么明目张胆了??楚然渊眯眼看着依旧微笑的太监,又瞥了眼身侧没什么反应的秦年年,轻轻拍拍秦年年的胳膊肘,向后指示意离开。
二人从前排挤出,站在人圈的边缘。
“这什么情况?”秦年年一脸嫌弃,皱巴着小脸。
“长庚国世代信奉天神,瞻仰神谕。历任国师便是天神所选的天命之人,可窥天机,宣神旨,地位之高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要你会点占卜之术,在民间都能赚的盆满钵满。”
“所以呢?进个城也要问问天神同不同意?他们这的神仙一天这么闲啊?还是他们的神仙是本答案之书?除了诓老百姓没别的事做了?”
楚然渊低头看着皱巴巴的秦年年,咧嘴笑着:“不错啊,不怕鬼神?刚才布依被杀也没怕?”
“怕什么,横竖早晚都是死。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吗,要死也是你先死啊。”秦年年一脸真诚。
“真有你的。”楚侯爷无语,楚侯爷不说。
“他们年年都这样问天命啊?那咱去排队?占卜一下咱俩的命格?”
“不,不对。”楚然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眯眼看向乱成一团的帐篷。
“又咋了?”
“这个入城要占卜天命的规矩,是几天前才颁布的,国师颁布的。”
“你管他啥时候颁布的,他爱算你就让他算呗,能进去就行。”秦年年挑眉看着楚然渊,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你不会杀了太多人,害怕自己也被算出来个什么煞气命格吧?”
楚然渊无语的低头看着一脸真切的秦年年,“我都不信这个我怕什么?只是感觉有点奇怪。”
“啧啧啧,到底是谁说的女人生性多疑,我看男人也不逊色啊。”秦年年扁着嘴巴,悄悄吐槽。
楚然渊微微伏身,凑在秦年年耳边,惹的秦年年脖子一阵瘙痒。
“你干嘛!”
“听我说……”
秦年年听完楚然渊的“悄悄话”,满脸狐疑,刚想质疑又觉得出门在外谨慎点没错,所以点点头,表示已get您的命令。
布依死后,人群变得寂静,再也没有人敢质疑国师的旨意。算天命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就轮到了秦楚二人。
楚然渊大步向前,刚面对太监坐下,太监就发出尖锐爆鸣(bushi):“大胆!你们二人是何等身份!竟敢身穿黑色!”
秦年年一头雾水,没人告诉她在长庚不能穿黑衣服啊?!
二人还未开口,太监继续尖锐爆鸣:“国师夜访天神,早得旨意。天神指示,近来长庚有灭国之灾!深藏灾祸之人意欲从沙城边境而入,危害长庚!”
太监说的如泣如诉,说的情深意切,说的真心满满。
秦年年嘴角一抽,满脸黑线,从楚然渊背后站出来:“所以呢?你不会要告诉我,他刚好就是你说的那个人。”
“正是如此!!!确是如此啊!”太监的声音本就雌雄莫辨,这么嘶吼着,更添了许多凄厉之感。
“我就说你少杀点人吧?”秦年年嘴巴不动,从嗓子眼里蹦出一句话。转头又跟太监对线:“你都没算呢就找着灾祸之人了?你技术这么高明怎么没当国师,是不想吗?”
“休得放肆!竟敢非议国师!”太监“啪”的一下将手拍向桌面,迅速起身,走向秦年年。
张公公绕着秦年年走了好几圈,上下打量半天:“灾祸之人!灾祸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