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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笑了,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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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等关思弦想明白,少年却又移开了视线。

“阿爹阿娘离去后,镖局又接连失去了几位核心人物,很快就倒了。当时的我尚且没有能力照顾好自己,落落更是不足半岁。与爹娘有交情的镖师伯伯见我们可怜,便带着我们转去了另一家镖局。

“最初我提出同伯伯学武,是想要保护落落。父母已经不在了,我作为哥哥,若是连保护妹妹都做不到,又如何能够照顾她平安长大?

“于是,我跟随镖局的姨叔们学了各方各派的身法技艺,也逐渐开始跟着走镖。生在镖局,长在镖局,我自然而然也就成了镖师。”

说话间,叶槐秋亦不曾松懈半分。

他一只手撩起车帘,目光投向雨幕中,时刻关注着林子里的动静。

他虽做着这样戒备的事,说着并不算愉快的经历,却始终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管是父母的离世,还是已经成了习惯的警戒,对他来说似乎都不过寻常。

关思弦原还担心,可少年看上去一点没有起疑心,而是认真给了她答复。

兄妹俩是同样诚挚的人,是她从前活得太累,习惯了过多揣测别人的心思,又太过在意别人的想法。

她稍稍安下心,眉宇间也在不觉中舒展些许。

“既然这样,成为镖师保护妹妹,算是叶公子对自己的期许么?”

叶槐秋好似在认真思考她的问题。

“如果说我对自己有什么期许,大约是希望能够成为像阿爹阿娘一样的人。即使最后在走镖中丢了性命,也能够将那一镖安全送达。”

关思弦有些诧异,但很快那一点点意外又被一种平淡的情绪覆盖,意外,又似乎是情理之中。

虽然少年的答案带着些沉重的色彩,却依然与她印象中的叶槐秋逐渐重合。

随着社会的发展,到关思弦那个时候,镖师这一行业早已经被取代,故而即使是从游戏中窥探出些许,关思弦对此也并不了解多少。

但她听说过的,镖师守诺而重情义。

这是那一行对镖师的要求,更是叶槐秋对自己的要求。

虽然叶槐秋没有明说,但关思弦能够听出他话语背后的意思。

他想要追随父母的脚步,成为一个尽责守诺的镖师,哪怕最后要以性命为代价。

这是他对自己的期许,却不是他对叶槐落的期待。

“既然如此,落落当时……”

关思弦方一开口,却见门边的少年突然气势一凛,抬手示意她噤声。

“有人来了。”

叶槐秋皱起眉头,向着深林的方向凝神望过去。

雨声未停歇,夜风掀动林间枝叶沙沙作响,不远处的马也有所察觉,忽然停下了动作,回过头戒备看着暗处。

关思弦不免有些紧张。

袖中的匕首悄悄滑至掌心,关思弦握住了刀柄。

她什么异常也没有察觉到,但她相信叶槐秋的判断。

叶槐秋敏锐感觉到了她的紧张。

“姑娘别担心,只需待在车里稍作休息。”

他转头略带安慰地看了关思弦一眼,随后抽出随身带着的绳镖,绳镖另一边连着沉甸甸的流星锤,在昏暗之中隐隐散出幽光。

少年戴上斗笠掀帘而出,车厢内再次剩下关思弦一个人。

日光已经彻底消失在深林的尽头,马车中显得更加狭窄昏暗。

叶槐秋刚刚落地,暗处的沙沙声突然变得急促。

一群黑衣人突然出现,从林中一跃而出,几乎和身后的黑暗融为一体。

叶槐秋二话不说挡在马车前,正面迎击。

关思弦躲在车里,透过车窗帘幔的缝隙,暗中观察着车外的情景。

那群人不知跟了他们多久,但人数远远没有先前埋伏的多。

如今两人尚且无法得知镖队那边是什么情况,但想也能猜到,这追击者中的大多数,定是冲着关颂追去了。

激烈的打斗声穿过细雨,追来的五六个人并不恋战,个个闷头朝着马车冲来,却被叶槐秋拦住,分毫前进不得。

果不其然,关思弦想。

和先前那群人一样,他们的目标是锦宁坊的货品!

天色本就几乎完全暗了下来,兵刃银光快速划过眼前,人影晃动交织叫人眼花缭乱。

有黑衣人被长绳绊倒在地,更有人被空中飞舞的镖头击中,发出惨痛的呼声。

追击者接连倒下,而尚且站立的人仍旧不肯退去,似要与少年拼命到底。

两方素不相识,一群人不知缘何以命相搏,另一人却为守约而以命相护。

时间一点点过去,有人被叶槐秋重伤,失去了还手的能力,而有人却在挣扎中突然倒地,眨眼间毒发身亡。

兴许连他都分辨不出,自己究竟死于谁手。

眼见马车外只剩下三人,啃了一脸泥的黑衣人紧紧抱住叶槐秋的一条腿,让他难以动弹。另一人见状,趁此空挡猛地扑向马车。

关思弦屏住呼吸,握紧了手中匕首,悄无声息褪去了刀鞘。

她的心跳好快,几乎已经占据了全部听觉,可一双眼睛仍旧死死盯着扑向马车的刺客。

她在等待。等待他距离自己足够近,等待着最佳的动手时机。

黑衣人越靠越近,透过车帘,他与关思弦对上了视线。

关思弦心头一跳,赶忙举起匕首。

一只手抓住马车的瞬间,从旁飞来一记流星锤,正正击中了男人的太阳穴。

黑衣刺客顿时卸了力,随着惯性重重撞上马车,又倒在地下。

直到那双露着凶光的眼睛消失好一会,关思弦才暗中松了一口气,悄悄凑到车窗边向外看去。

林子里太过昏暗,若不是绳镖的冷光偶尔闪过,她都要分不出叶槐秋的身影。

眼下不远处只剩下一个人站在那里,却被脚边扑到的黑衣人牵制住。

他头上的斗笠早已不知所踪,正按着绳镖的镖头,一下又一下往刺客脑袋上砸,毫不手软。

入夜的深林模糊昏暗,但透过抵挡不住的声响,关思弦也能听出车外的惨状。

血腥味混着泥土的气息钻过车帘,飘过关思弦的鼻尖。

但她此刻全然顾不上。

暗处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努力集中目光,想要看清暗处。

还不等她辨明,一个黑影骤然窜了出来,朝着叶槐秋冲过去。

“当心!”

她急忙朝着黑影掷出匕首,想要阻止刺客接近叶槐秋,怎奈何力气不够,尖刀落空没有击中。

但已经足以让叶槐秋发现异动。

脚下的男人已经没了生气,被他一脚踢开。

少年挥动臂膀牵起绳镖,尖利的镖头正中来人眉心。

黑影身形一顿,下一瞬,林中响起重物落地的声音,很快没了动静。

四周终于安静下来。

这一场模糊的战斗似乎结束的很快。

雨滴仍旧敲打着车顶,夜风吹过林间,枝叶沙沙作响。四周没了异动,马也恢复了先前的悠闲状态,马蹄踩上断枝,发出碎裂声响。

关思弦看不清外面,自然也看不见叶槐秋拾起了掉落的弯刀,在尸体上尝试寻找着表明身份的证据,又一个个划破尸体的喉咙。

久久等不到同行者的声音,关思弦有些不安。她试探着喊了一声“叶公子”,声音中带着犹疑与怯意。

叶槐秋终于停下手上的动作,长长舒了一口气,方应道:“姑娘别担心。”

那一道模糊不清的身影似乎拾起了什么东西,才转身朝马车走来。

脚步在门边停下,一只沾了些暗色的手撩起帘幔。

关思弦在马车边上摸来摸去,找到某个巴掌长的圆筒,琢磨半天打开了火折子。

火光瞬间照亮了车内,也照点亮了她的视线。

眼前的少年已经浑身湿透,水迹顺着发梢滑落脸侧,化开下颚沾上的血迹。衣襟上同样被大片血污占据,只是在青黑之上不大明显,伴着未散的血腥气,被雨水的气味搅散。

叶槐秋微微弯腰看向车内的姑娘,却是眼中流露出安慰的笑意。

“关姑娘别担心,都已经解决了。”

说罢,他将方才捡起的东西递到关思弦面前。

关思弦低头一看,正是自己危急时候掷出去的那一支匕首。

不论是游戏还是小说里,女主情急之下伸出的那只手,总是能够在关键时刻帮助到对方。可她明明穿成了女主,却依然不见那种危机光环,只得面对并不算愉快的现实。

关思弦心头莫名涌上一丝失落,更带着无力的歉疚。

“抱歉,叶公子。若不是我要求在林中停留一夜,也不会被那群黑衣人追上。”

叶槐秋一愣,却噗嗤笑出了声。

“你好生奇怪啊。明明错的是那群追上来的家伙,姑娘作为受害的一方,又何必把错处往自己身上揽?刚才还是因为你的示警,那暗中偷袭的家伙才没有得逞。要我说,还要多亏了姑娘才是。”

关思弦怔怔注视着眼前的少年,只见洒脱的笑意毫无保留地展露在他的脸上,在跃动火光之下有如晨时熹光。

她心头隐隐笼罩的阴霾竟被熹光驱散,一扫而空,霎时间有些豁然开朗之感。

一滴水自眼前人发梢滴落,险些落在火折子之上。

关思弦这才回过神来,将手中的竹筒交到叶槐秋手中。

她转身从身边抽出一沓织锦,递到他的面前。

“公子衣裳都湿了,这些先用着吧。”

叶槐秋盯着那枣红锦缎上栩栩如生的鸟雀,连连摆手:“这可使不得。”

“不碍事的,这不是此行要去参评的锦缎。”

但少年还是摇了摇头,将关思弦手中的锦缎轻轻推了推。

“这织锦太过贵重了,我赔不起的。”

“我何时说过要你赔了?”关思弦无奈道。

“再贵重的织锦绸缎,又哪里有人的性命重要?初春的夜里还是冷的,更不用说我们在山林深处,这会还下着雨。既然有能够御寒的东西,怎么也比着凉了要好。”

可听了她这一番话,叶槐秋仍是坚持,将手中的火折子抬高了些,免得燎到那一团锦缎。

“姑娘说得不错,但我是镖师,姑娘的织锦亦是商户委托的货品,无论如何,我也不能使得货物受损。做镖师最重要的就是信誉,哪怕付出生命。”

“好了好了,”关思弦摇头笑道,“知道你言出必行了。我可不需要你付出生命。”

说完,她不顾叶槐秋的拒绝,抖开手中的织锦,直接披在了他的肩上,将眼前湿漉漉的少年裹住。

“我是商户,这货品何时用、该如何用,都由我说了算。这样,叶公子便不会拒绝了吧?”

叶槐秋见她忽然起身,只来得及将手中燃着的火折子拿远些,倒是被她裹个正着。

橙红火光的映照下,少年的脸颊有些发红,没有再推开。

“也别喊我叶公子了,此行之后我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何须那般生分。将来我罩着你!”

少年轻缓的话音在耳边落下,关思弦脑海中便响起系统的声音。

【恭喜玩家关思弦,叶槐秋好感度+10,当前角色好感度: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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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时,叶槐秋驾着马车,终于靠近了皇城郊外。

眼见前往出现一处平坦,叶槐秋牵了牵缰绳,让马车在林子里暂且停了下来。

他回头瞧了瞧马车壁,向着车里人问道:“可要下来歇一歇?”

等了好一会,马车中人才缓缓爬起来,将车帘撩开一条缝。

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下了整夜的细雨终于停歇。两人便驾车继续前行,到如今又走了整整一日。

关思弦在马车里晃晃悠悠,大部分时候都是半梦半醒的状态。偶尔清醒恢复了精神,再同叶槐秋聊上几句,听他说起走镖途中听到的趣事。

经了前夜那一遭,两人之间的沉默好像瞬间消失了,关思弦也不再那般拘束。

而现在,她在叶槐秋的帮助下爬下马车,到处蹦蹦走走,抓紧时间活动筋骨。

可正当她走到平地的另一边,却发现,在远处枝叶层层掩映间,竟藏着一处院落。

院子年久失修,窗扇都已经缺了口,到处破损不堪。青藤自屋檐垂落,斑驳的墙壁经风霜锤炼剥落,院中泥地未干,亦不见有人活动的痕迹。

大约已经许久不曾有人涉足。

两人一路走来也不容易,眼下看见这一方小院出现在眼前,便达成共识上前碰碰运气,打算稍作歇脚再接着赶路。

但当二人逐渐靠近小院,叶槐秋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关思弦问道。

“等等。”叶槐秋回头示意她噤声,目光紧紧盯着不远处的屋子。

“屋子里有人。”

他护着关思弦,两人小心翼翼缩回林间阴影处。

出现在如此山林荒屋的,若不是像他们一样的行路人,便是提前埋伏在此的劫匪!

见他这般反应,关思弦也顿时提起了戒备,向那破屋看过去。

阳光没了枝叶的遮挡,毫无顾忌地落在屋檐上,照亮空中纷飞漂浮的灰尘。

关思弦看见屋中闪过一道阴影。

有人拉开了屋门,却在门口停住了脚步。

看清了那一抹柔和的月白色,关思弦不由瞪大了双眼,心头掠过一丝诧异。

“邹公子?”

屋中人微微一顿,循声望来。

两人遥遥对上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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