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揍敌客家族从小便会培养职业杀手,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在这种训练下,不会还手,不会杀/人,倒成了稀罕事。
伊路米作为家中长子项项全优,暗器、追踪与反追踪、解剖、掏心、审讯、抗毒性、交易谈判、念能力开发等。
若问优等生对此何以见解,他认为与自己相匹配。
九岁的他路过切尔的训练场,偶然发现了很有趣的一幕,木然的盯着面前发生的一切,逐渐找到了新的猎物。
竟然还有人在教“何为暗杀”?
她不是躲不开,她是故意不躲。
桀诺背着手站在一旁,管家使用念能力对切尔进行攻击。
“大小姐,动手吧。”管家催促着,他不该对雇主做这种事,但不得不这么做。
桀诺心想:以下犯上是大忌,她没有杀心,切尔本该就地杀了他。
伊路米同样如此认为。
“你不告诉我原因,我就不会杀/你。”她的眼神竟然出奇的坚定,“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管家眼神一滞,转而看向桀诺,眼神晦暗不明随机奋力冲向切尔,“抱歉了,大小姐,属下做好了赴死的觉悟。”请您也拿出全力把我斩杀吧。
管家的头颅自后往前贯穿一个大洞,是伊路米的杰作。
“呃——啊——”他瞪大双眼倒在地下,眼前是颠倒的天地、变换的景色以及受伤的大小姐。
他就这样死死看着切诺斯大小姐,而她依旧迷惑不解。
“放心吧,你的死不会痛苦。”对技术的自信。
“伊路米,你来了。”桀诺终于把视线放到伊路米身上,之前好似根本没发现他一样,演的可真像。
“抱歉,桀诺爷爷,让我来告诉切诺斯吧。”他需要给桀诺一个解释,突然把切尔的练手杀了,对方这一击她不反击不躲避就是重伤,正是逼迫她动手的重要时刻,他跳出来把人杀了。
“你给她讲讲吧,哼管家也不是用不完的消耗品。”桀诺背着手走掉了,以为你小子就看看,咋还动手呢。
按照他们这个进度要杀他多少管家,管家不要钱吗。
切尔看了一眼地上脑门大开的管家,走向伊路米,“告诉我。”
切尔被打不会还手,她既没有悲伤,也没有对弱小的不满,而是困惑。
她一直不断重复着: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告诉我。
就让我来告诉你吧,让我来重塑你的灵魂,让我把你变成完美的样子。
“为什么要打我?”看着鲜血淋漓的长袖衫,她看了几秒在思考。
“没有理由吗...怎么会,那为什么?为什么没有理由就要打我?”
“你还不明白吗。”他的手扶上切尔的头顶,眼神自上而下睥睨俯视。
“我不明白。我应该明白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我不理解对方在做什么,我怎么行动。”她歪头,“你的意思是,我不需要理解你在做什么,也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托腮陷入思考。
“听我的话,我会把这些都告诉你。”他摸了摸切尔柔软的灰色发顶。
“我应该怎么做?请你告诉我!”
“你感受到了什么?”
“我是感受到痛了,我不确定该忍耐还是行动,我好像哪个都可以做,我不知道选哪个,其实哪个都可以我不在乎。”她专注且兴奋但自己并未察觉,“我一定得在乎这些事吗?你们不觉得很麻烦吗?”
“你的感觉是对的,什么都不用做哦。”
“真的?!”
“真的。”
“我感到还有别的选择,我在做选择,难道被打只有还手的选项吗?就像固定一样,我可以学,你来教我,再来一次吧!”她积极的有点过头了。
她上前一步,伊路米紧接着撤步,躲过她双臂张开的拥抱,被她拉住了手臂。
这是什么感觉,好奇妙,摩擦着手心余留的温度,想要温存。
“这个是我学的,他们讲开心就要这样。”她解释道。
触感一触即逝,她跑到死去的管家面前,蹲在地上对管家讲,“很抱歉,如果我学会了你也不会死,但没关系,我要会了哈哈。”
至于这么开心吗?
接下来有你开心的。
对于管家的死她没有展露悲伤,她的回答是“我不知道”“抱歉,我还没学会应对方法,能下次再问我吗”。
她像一个源源不断吸入新能量的容器,这个比喻诡异又真实。
碰到从未见过的事会死机,只要能从外界吸取经验就能进步,不存在根据自我感受做事,更加相信实践即真理。
哪怕不曾理解,也要抱着积极乐观的心态去学习。
前期缺乏经验值,对任何事物都会产生学习兴趣,付诸实践,为此...
伊路米向她提了不少自虐的建议,只要加一句“你知道吗,去试试吧”,她就如同听话的木偶一样照着计划前进了。
同样的建议无法二次使用,但只要随便换个话术就可以。
伊路米一直认为她会成为自己手里的木偶娃娃,他练习操作系,开发念能力方向,切尔在中“帮”了很大的忙,他自信的给她留了个自己身边的位置,任谁会想到这种人能出逃。
切尔啊切尔,你真应该感谢小奇的诞生,拴住了自己的脚步。
足够听话,又足够拥有自我,不用他去调教就已经是个优秀的可塑体。
只要加以引导,只用那么一点点。
切尔的出逃让他有些惊讶,但用更高的技巧打造一个更高天赋的娃娃不是更好的事吗?
似乎成初始残次品了呢。
在一个擅长思考,又天真幼稚的年龄,见识浅好奇心重,去讲些看似深奥的忽悠,随便去讲什么,能蒙骗住一大波愿意相信的孩子,他们会无知的自圆其说、自我洗脑。
品尝着自己亲手酿造的痛苦,深陷其中。思考着思考着,逐渐成为一种痛苦的艺术,当成为艺术那一刻,现实也不复存在。
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当艺术品,展示自己的喜与乐,这不恰好完美契合在了“艺术家”的怀抱里。
幸好切尔不是。
她不甘心只做艺术品,她笃新怠旧,她放不下任何一种可能性,让她只走这条路不可能。
她可以做艺术品,但她不能只做艺术品。
她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