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余时太累，回去的路是江叙开的车，叶余时一到车上就睡了过去，江叙的外套搭在他肚子上。
江叙用手试了一下，空调的温度刚刚好，又打开最小音量放了首很轻柔地助眠歌曲。
“唔…”
他好像做了梦，嘴里嘟囔着什么，江叙关掉音乐仔细听了听。
“江叙…江叙…”
江叙喃喃收回目光继续看着前方的路，做梦都在喊他的名字，真是跟小痴汉似的，至于么。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他们像普通情侣一样约会，接吻，再让信息素交缠一整夜。
等到要回去的前一晚，叶余时躺在江叙的怀里絮絮叨叨说着下一个月还要包他。
“啊！！！噩耗…惊天噩耗………！啊啊啊啊啊啊我不活了啊！！！”
第二天一大早，迷迷糊糊摸手机看时间的叶余时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双手捧着手机不停点击着，“不是…不是…我又犯什么错了…我哥更年期到了吗…？”
“怎么了？”江叙听到动静被吵醒，也撑着手臂坐直身子，他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随意低头自然地把下巴搁在叶余时肩膀上。
“我哥把我大额的那张卡给冻了…完蛋了。”叶余时整个人都是懵的，揉了揉眼睛就给叶泊川打电话。
“哥哥。”
“嗯，看到了？”
“为什么停我卡…我这次没有喝酒喝醉啊…我什么都没干啊…”和“不正经”的Alpha一起出来旅游，顶着一身痕迹，甚至现在江叙还搂着他的腰，叶余时也能直接说出自己什么都没干。
也只是长得乖而已。
“我听说你最近你最近打游戏打的昼夜颠倒，一天只吃一顿饭。我这几个月没有办法常在你身边盯着你，所以如果下个月想要零花钱的话，就把坏习惯改一改。”
“什么…什么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谁说的啊…造谣啊纯造谣！”
“你长大了，我想给你你自己的空间，但我不希望你做一些让自己身体受伤害的事情。”
“我没有啊…我真没有！！！”叶余时感觉自己被莫名其妙地冤枉了，跟哥哥是三两句不顺心就要哭闹的。
叶泊川见他这样，就说晚上开完会赶过来找他。
“哎算了算了你别来了，我没要哭…”
叶余时走到厕所关上门和叶泊川说话，说了半天才挂断电话开门出来。
看他一脸苦瓜样，江叙把他抱回怀里，“怎么了？又不是全断干净了。”
“我大额的断了啊，小额的那张卡付你下个月的钱倒是正好足够…但…那我就兜里只剩四位数了…”
“没关系的。”
“什么没关系！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叶余时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差点哭出来，怕他哥真的跑来哄他才紧急刹车不哭了，但眼睛还是有点红。
“我不是这个意思…”江叙叹了口气，“那我免费。”
叶余时哼了声，怎么可能免费，嘴上倒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他又打了个电话，“喂？宝宝你能借我点钱吗呜呜…我哥不知道为什么把我零花钱没收了一大半…到底是哪个讨厌鬼造我的谣……”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凶地叶余时脖子一缩，声音也弱下来，“你干嘛…”
“好嘛……”
叶余时挂断电话，嘴撅得能挂油瓶。
“叫谁呢这么亲热。”
叶余时本来就气，瞪了一眼江叙，“我情人，怎么，你要管？”
“管你也要生气，不管你也要生气。”江叙轻轻摸了下叶余时的脸，“朋友？不借你钱还骂你恋爱脑犯毛病，是吧？”
“你怎么知道的？！”叶余时看了眼自己的手机，“漏音了？”
“我还知道多半是你这位朋友告的状，但不清楚为什么没有直接说你是和我混在一起。”江叙耸耸肩，“能让你哥哥相信的人，应该也是你身边很亲密的人。”
“不可能！”叶余时立马反驳，“绝对不可能！”
江叙穿衣服下床，看了眼叶余时，点点头，“嗯，感觉你被卖了的时候也会说这种话。”
“谁卖我啊？！你不要恶意揣测我的朋友好不好！”
“我说我，我卖你。”
叶余时气得扑上去咬他肩膀。
咬着咬着江叙就感受到肩膀上的湿意，他叹了口气揽住叶余时，“别哭了。”
“四位数就四位数，又不是活不了，我不要你陪别人我不要…”
开什么玩笑，真让他这样真成了江叙的罪过了，叶余时哪受过这种苦。
叶余时总是在他面前哭，而江叙最烦Omega哭。
不过与其说是烦，用冷漠来形容也许更加恰当，为他掉眼泪的Omega太多了。
叶余时这人，没顺他心就哭，床上没伺候好也哭，没同意娶他也哭，江叙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种Omega。
“……”两人对视，江叙看着叶余时泪光盈盈的眼睛，揉了下眉心，转开了视线。
“……我不出台了行不行。”
“真的？”叶余时睁大眼睛，“你真的愿意？”
“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我不能连续这样，会混不下去的。”
“你真好，江叙。”叶余时黏上去亲他，“你真好。”
把江叙送到酒吧门口了叶余时还黏着和他又搂又抱的，“那我晚上可以和你打视频吗？我想检查你有没有和别人睡。”
“嗯，可以。”
“那你记得按时吃饭好吗？我让人给你送。”
“好。”
江叙低头在叶余时侧脸上亲了一下，“别黏了，回去吧，嗯？答应你了我就会做到的。”
他们俩也没避人，虽然白天酒吧人不多，但还是吸引了一些视线。
叶余时刚走，许靖凑上来拿胳膊杵了下江叙，“凭什么啊你，命这么好。人家又漂亮又给你花钱，你赚大了啊。”
“命好？这算哪门子命好。”江叙一个多月没碰纸烟，从许靖口袋里摸出来一根点燃了靠在墙边抽。
“你讲话别太凡尔赛啊你！”
“被少爷看上算命好，但被少爷爱上是真的很倒霉，我已经倒霉透顶了。”
“哪里倒霉了？”许靖翻了个白眼，“你咋确定人家爱你的？而且如果是真的那不是更好命吗，跨越阶级啊你不想吗？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江叙跟他讲不通，无语地假笑一声，“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我要啊！”
“行，那我把他微信推给你？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去整个容。”
“江叙！你要打架是不是！”许靖笑骂。
………
夜晚酒吧红蓝色的昏暗灯光下，那个Omega的样貌依旧很突出，虽然身上没有大Logo，但合格的男模能一眼从一个人的衣服和首饰就能看出来他的家境。
柳憬正居高临下没什么表情地往一个Alpha嘴里灌酒。
这太正常了，除了叶余时那种来情色场里找真爱的，大多数来这里的客人都不把店里的人当回事儿。
玩物，器具，摆设。
那个Alpha被掐住脖子，酒液顺着嘴角流到颈上，一片狼狈的红。江叙并不打算管，经过的时候却被柳憬轻轻抬脚踹了下小腿，“你等下。”
江叙回头，柳憬就站起身，勾起江叙的领口，往里面塞了一大沓人民币，略微歪头示意，“一起进去喝两杯？”
江叙微微眯眼，拿出那沓纸币塞进自己口袋里，跟着Omega进了包房。
“上衣脱掉。”柳憬以一个非常放松的姿势坐在沙发上，虽然是微微抬头仰视着江叙，但满眼都是审视。
“抱歉，我被买断了。最近除了喝酒不提供其他任何服务。”
Omega有些不屑地笑了一声，“他出多少，我出双倍。”
“三倍。”
“呦，这么金贵啊。”柳憬歪了歪头，虽然在笑，却并没有让人感觉他笑的真诚，“十倍。”
“您是叶少爷的朋友吧？找我有什么事可以直说的。”江叙不为所动，冷静地看着他。
“哈…”柳憬笑了声，“算了，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虽然我也不想说这么俗套的台词…但是。”Omega两只手交叠撑在桌子上，微微凑近江叙，“你要多少钱……可以远离叶余时？”
“我不会离开他。”
“五百。”
“…我不会离开他。”
“那就是钱不够多。”柳憬略带嘲讽的勾起唇角，“你放心好了，我说到做到，肯定给你。”
江叙看着他，眸色一片沉静，半晌后，报了个很高的数额，“五千。”
“噗哈哈哈哈哈哈……”柳憬瞬间笑出声，那种笑很瘆人。
“你也真好意思开口，你值这个价吗，都不知道被多少Omega玩过的东西了。不愧是男妓啊，只要给钱就什么都能做。”柳憬站起身，拿手机轻蔑地拍了拍江叙的脸，“钱我不会给你，录音我也会发给叶余时。”
“啊…烦躁得很。”柳憬临出门前又回过头，“在我制造出某种意外之前，滚出叶余时的视线范围。”
江叙丝毫不怀疑这个Omega的威胁，别说是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Omega，就说叶余时的哥哥，估计真知道了也会制造一些意外让他消失。
到时候呢叶余时大概会哭的很可怜吧，哭到呼吸困难，涨得脸通红，被哥哥搂在怀里哄之类的。
然后过个两个月，慢慢把他忘掉，再过个两年彻底忘干净，嫁一个家里精挑细选门当户对的Alpha，被所有人这样爱一辈子。
而他江叙就会成为小少爷乖巧人生中的一点叛逆，像是点缀品，类似于和别人喝酒的时候吹嘘的“我当年。”
江叙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手机上叶余时隔一会儿就会来两条的信息。
“真是任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