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珣总觉得，夏知命搞这一出，肯定不是单纯为了让副局长知道自己变鬼超强的，而是有一些小秘密要和副局长先说。而且肯定和自己有关，事关为什么自己变鬼这么强。

可是等她回到人身爬起来的时候，她们好像已经聊完了。

那种别人在自己面前说完了秘密，偏偏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真的会让人抓耳挠腮想要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但夏知命这人坏得很，不管戚珣怎么跟在她后面转来转去，她就是不说。

“现在告诉你也没用，等你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的。”

“你不告诉我怎么知道有没有用啊？”

“就是不告诉你。”

戚珣急了，又去找副局长。这小姑娘现在对戚珣的态度和刚才完全不一样，也不是一副怒目相视的模样了，反而带着点欲言又止。但和夏知命的态度是一样的，哪怕戚珣问了好多遍，副局长也不说，只是告诉她：“我来给你办理证件。”

副局长说这些的时候，双眼都是紧闭的，始终没有睁开，甚至连走路的时候，都是闭着眼睛。

戚珣一边好奇自己到底为什么变鬼会这么强，一边好奇她为什么不睁开眼睛。

对于后面这个问题，夏知命看出了她的好奇，也没藏着掖着，直接告诉了戚珣：“有的人呢，除了身体上的双眼，灵魂上还有第三只眼睛，这个眼睛，被我们称之为‘心眼’。副局长她的心眼特别强，强大到已经无法关闭了，如果日常不闭着眼睛，反而会因为两种不同的画面会影响到她，所以干脆闭着眼睛算了。”

“哦……”

这种类似于游戏设定的事情，让戚珣听得津津有味，夏知命看她感兴趣，还继续说：“传说如果心眼强大到一定程度，还能知晓过去未来，演算天机，非常强的。”

“哦哦！”

说话间，副局长已经待她们穿过了大厅，到了“副局长办事处”，进了里面之后，戚珣发现这个房间——和自己辅导员的办公室格外相似。副局长让戚珣坐在了自己对面，然后弯腰在抽屉里面寻找着什么。

夏知命则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当“家属”陪同。

副局长拿了张纸出来，交给戚珣，戚珣拿过后一看，发现是一张信息采集表。她一边填，还一边问：“我不知道自己血型怎么办？”

“AB，写吧。”副局长说。

“……”这个心眼，还真的挺强大的。

戚珣写完了“职业”和“学校”这两栏，就听到副局长有些疑惑的开口：“咦？你是普通学校的学生？那以前在哪个道观学习的？这个你要写的，哪怕是秘密也要写出来，我们要登记的。”

戚珣也困惑了：“什么道观，我就是普通的大学生啊。”

副局长更惊讶了，她偏过头朝着夏知命：“她不是跟你一个道观的，那你们怎么认识的？加一条，把认识途径写出来。”

听到副局长的话，戚珣更是瞪大了眼睛，转头去看夏知命：“你不是说自己不是道教的嘛？你还跟我说别让我叫你道长、道士、道姑的！”

“平时别人喊她，都是喊夏道长的啊。”

夏知命还是笑：“怎么了嘛，就是逗你玩玩的，你当时的反应我应该拍下来，真的好好玩。”她说着话，还拿出了手机对着戚珣又是“卡擦”以下：“不过现在的表情也挺好玩的。”

戚珣就这么在夏知命的手机里面留下了自己“发傻”的照片，她的表情收敛了起来，但仍有些气鼓鼓的。

不过被夏知命捉弄了这么多次，戚珣对夏知命的性格也有了些许了解，这不就网上常说的暗中——顶级乐子人嘛！

在填完了表格之后，副局长表示她的证件过两天会寄给她，还给她一份员工手册让她熟记于心。在副局长把事情吩咐完了之后，戚珣有些不好似的搓搓手，副局长露出几许疑惑的表情来：“你想问什么？”

“就是，咱们局里上班时间、薪资待遇是什么？还有就是我是实习生嘛，那到时候能帮我敲公章吗？拜托了，这个对我真的很需要啊。”

夏知命又乐呵呵笑了几声。

也就是清澈愚蠢的大学生才会在填完表格、已经入职之后还问出这样的问题来，也只有这么清纯愚蠢才会在问完薪资待遇之后还直接露怯连话都矮了一头。

戚珣却不知道夏知命在笑什么，只是瞪了她一眼，示意夏知命别捣乱，自己在问正事呢。

副局长等戚珣问完后，脑袋往夏知命那边撇了撇，她的表情挺复杂的，大致意思是：你怎么什么都不跟人家说清楚就把人给拐过来了？

但夏知命不看副局长，就老神在在在那边玩手机，副局长也没办法，开口回答戚珣：“相信你也知道，我们这一行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风险系数特别高。”

这一点戚珣倒是知道，她点了点头。

副局长继续说：“所以不管是工作时间还是薪资待遇上面，我们都拉得比较高。首先就是工作时间，工作强度特别大，但只有在派任务的时候才会要求出勤，一直到结束任务为止。其它的时候，都是默认休息的。”

“以你身边的夏一级调查员举例，她大概每个月会出1到2次任务，但如果碰上事情比较多的时候，就说不准了。除了出任务的时候，她就可以在家休息。只是有一点，休息的话除非打报告，不然不可以离开新潭市，否则碰到突发情况我们联络不到人。”

戚珣想了想，自己也能接受，这个工作时间还算是比较宽泛的。

接下来，是戚珣比较期待的实习章的事情。这个问题副局长直接开口：“实习章那是完全没问题的，而且不管是私企还是官方的章我们都能打。私企的话就是用来伪装的门头的这个公司，官方的话会给你弄一个街道办事员的章，你可以自己选择。”

这个好，这个好，不敢想象要是自己有一份公家的实习生经验，到时候自己去找工作会有多么轻松！

是的，时至今日，戚珣仍然觉得等自己恢复到正常人之后就会脱离夏知命这些“不正常”的人，回归到上学、写毕业论文、毕业、找工作这样的进程。

要是夏知命知道了，多少得说她两句“天真”。

最后，也到了戚珣最想知道的问题，那就是——薪资待遇。

刚刚副局长说薪资待遇这一块拉得比较高的时候，她就比较期待了，眼看着副局长马上就要说待遇了，她藏在桌子下的手手更是忍不住悄悄攒紧。

对于坐在她旁边的夏知命，和开了“心眼”的副局长来说，她的动作简直是一览无余。

此时此刻，两人心里想的都是：呵，年轻人。

即便副局长看上去，要比戚珣还要小几岁。

戚珣看上去格外期待，副局长也难免生出了几分捉弄人的兴致：“至于你刚刚问的薪资报酬嘛……我刚刚也说了，因为工作强度的关系，我们把这一块是拉得特别高的。不过呢，那是针对正式员工来说，对于你这样的实习生……”

逗弄戚珣真的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哪怕是副局长，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她会根据自己说的话，变动表情。大概是因为没出社会，而且从前都在温室里面长大的原因，戚珣显得格外清澈，她内心的想法全都暴露在她的脸上。

当副局长说到“拉得特别高”的时候，戚珣双眼里面就露出了浓浓的期待，好像小狗眼睛一样水汪汪的，身后的尾巴都要摇晃成螺旋桨了；但她那句“不过”出来，后来说到实习生，似乎要将待遇压下去的时候，戚珣又变成了垂头丧气的小狗狗，连耳朵都耷拉了下去。

但是即使如此，她的双眼里面还是带着一点祈求和期待，希望自己嘴巴里面吐出来的话至少不这么绝情。

副局长逗弄玩了以后，也忍不住在自己心里说了一句：罪过罪过，都是夏知命的错，她本来才不是这样一个喜欢捉弄人的家伙！

她轻轻咳嗽了两声：“嗯，实习生的待遇肯定要稍微差一点的。但你放心，五险一金都是有的，基础工资是每月一万元，如果出任务的话会另外有绩效考核的补贴，一次任务是一万，如果表现优异还会另外增加。五险一金的也拉得很高，基数是基础工资的百分之二十。每年是十三薪，另外还会有年终奖。”

“每月工资发放时间是当月28号，绝不拖欠。”

戚珣听到她说的话，一瞬间就变成了星星眼：夺少？！基础工资一万块？！还是十三薪，还另外有年终奖？出任务还会有补贴？！

谁家实习生工资这么高啊！

看到戚珣那么开心，夏知命开了口：“当然了，死亡抚恤金也是很可观的。”

一句话，让戚珣高兴的心情瞬间变成了哀怨：对哦，这一行，工作强度挺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