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渂这次没打算低调出行,大手一挥租了一辆马车,穿金带银地驰向明月坊。
早上出发,傍晚便到了。
不过他们并未大摇大摆地去明月坊,而是趁着天还没黑透,找了一家客栈先住下。明早再去明月坊一探究竟。
存清不是喜欢逃避感情的人,但也担心这份感情突兀地出现在陈渂面前会将他吓走。
所以她一直很含蓄地遮藏住内心的感情。
陈渂也没发觉她有何不对劲,吃过晚饭就回房间。
次日。
陈渂和她吃过早食便装作在街上四处逛的模样,慢悠悠地转悠到明月坊的铺子里。
女子皆是爱美,明月坊不仅要出卖上妆的粉和香料,还有护肤的保养品。
明月坊又位于城中心,对面更是香火旺盛的芳华寺,人来人往。
此时正是生意火热的时候,店铺里聚集着年轻的女子,互相挑选,试用。
“罂粟只能吸食下去才算中毒?”存清看着络绎不绝的人流,突然发问。
陈渂颔首,“女子若以此物涂身并无功效。”
“既然如此,光从明月坊的铺子里看,也看不出什么毛病。”存清说。
“走吧。”陈渂从人流里跻身进去。
存清跟着他身后,刚刚她还以为他通过分析后,不打算过去了。
店里的姑娘都面上带妆,再穿上统一的服饰,各个都美丽似黄鹂。毕竟是卖相关的商品,选些漂亮的姑娘售卖也没毛病。
在漂亮姑娘的相迎下,存清露出一抹笑。
陈渂绕着柜台走了一圈,每个样品都有一样试用品,他挨着闻了一遍。
店员一直跟着他们身后,见哪一件被看得久,就上前为他们介绍。
不过存清到底不是来买香的,叫那姑娘不必跟上他们,他们自己慢慢瞧就行。
姑娘一顿,还是拂身离开。
待人走后,存清才凑近陈渂说:“你闻得出来?”
陈渂放下手中的香,看着存清缓缓摇头,“香味太重,分辨不出来。”
那你怎么看起一副尽在把握之中的闻过来又闻过去的?
“那你?”存清有些许相对无言。
他勾起笑,淡淡道:“来都来了,还闻了许多瓶,这么多人,自然要隐藏些。”
存清倒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对皮面这么在乎了。
“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她耐心问他。
陈渂沉思一下,开口道:“那就赌一把。”
存清:“?”
下一秒,陈渂清嗓,大声道:“你们谁是掌柜的?”
一句话,大家纷纷扭头看过来。
存清捂脸,这是个什么法子啊。
明月坊名声不错,一年到头也遇不上什么闹事的。掌柜听见声音,向源头看去,一对穿着华贵的男女。
光瞧他们身上价值昂贵的挂件就可以猜出两人的身家不凡,不可能是故意找茬,难不成是上月临期的货物出了问题?
做生意最忌讳得罪人,掌柜连忙跑到存清和陈渂的身边,低着眉问:“不知阁下是有何需求?”
陈渂转着手中的小瓶。
掌柜便以为是那东西有问题,可一瞥日期,是再正常不过的一瓶。
“这花雨露有养颜去皱的功能,保质期在三年,您手中的更是今年刚出的好物,”掌柜保证,然后看向存清,从另一个柜台拿出一瓶白色的小瓶,推荐道,“若是不适合这位姑娘,兴许可以试试这个宝玉水,也有肤白的功效。”
说完,掌柜看着存清,又看看陈渂。
陈渂始终保持着浅笑,慢慢从衣袖掏出一块玉牌。
掌柜两眼定睛一瞧,直接两腿瘫软,直直跪倒在地,头埋在地下,“草民拜见靖王殿下。”
旁边的女子们闻言,眼中有惊有喜,纷纷跪地道:“拜见靖王殿下。”
陈渂点了点头,让她们平身。
大人物到来,今日的生意也怕是做不成了。掌柜略带歉意地朝顾客道:“今日是明月坊招待不周,来日来消费的,本殿都送于你们一瓶精华水,打扰各位的雅兴,抱歉。”
在场没人敢说不是,脸上带笑地蜂拥离开。
掌柜将陈渂和存清引入屋内的雅座,亲自倒上一杯好茶。
存清微抿唇瓣,接过掌柜递来的茶水。
陈渂看着面前的这杯茶水,直言道:“掌柜是这家店铺的老板应该也该认识明月坊背后的老板吧?”
掌柜略顿,顶着对面人的压力道:“ 大老板他不常来店铺,我见过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陈渂轻哼一声,“说谎?”
掌柜连忙跪下,“草民不敢!”
陈渂的指尖沿着茶杯打转,面上不动声色,“哦?我看你敢得很。”
掌柜垂眸,眼底的声色看不清。
陈渂却没了耐心,“明天之前带我去明月坊的制香厂,知道吗?”
存清看着对峙的两人。
掌柜心颤地看着上方的男人,“可······”
陈渂眼神凌厉地盯着矮自己一个头的男子,幽幽道:“对了,剩下的罂粟,我要看到。”
存清挑眉,讶异他竟然就这么随便说出来了。
茶杯冷不伶仃地一响。
桌上的茶杯被掌柜不小心打到地上,瓷器碎成一片一片。
存清心想,这下好了,本来还是怀疑,现在直接被陈渂给吓出来了。
“掌柜?”陈渂一笑,放下茶杯,准备离开,“如若明天结束之前还拿不出来,你的妻儿会发生什么可就说不准了。”
她抬眸看着陈渂,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绑上人家的。
掌柜跪坐在地上,抬头看眼前的靖王,漫上一股深深的恐惧。
明明在老板离开之前把一切都处理得干干净净,怎么还是会察到他们头上!这靖王又怎么会知道罂粟全部在他们手上!
额头的冷汗悄然滑落。
可陈渂并未来得及给他回复的机会便离开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