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霍格沃兹依然在下雨。
奥罗拉喜欢下雨天,由于她是巫师,她不用去担心校袍晾不干的问题——英格兰的巫师总是格外擅长干燥咒。
雨水沙沙敲击着拉文克劳高耸的塔楼,从磨砂玻璃上缓缓淌下,像首轻快的踢踏舞。
格蕾丝把地下室的药材都挪到了休息室,奥罗拉坐在沙发边沿,打量着桌上玻璃瓶中的青蛙。
下雨天的黑湖旁有许多活蹦乱跳的青蛙,格蕾丝为了做新魔药,特地过去捉了几只。
格蕾丝拿着小刀坐在地毯上忙活着,她身旁的桌面上整整齐齐码着青蛙的眼珠和脚筋。
“我去黑湖的时候,碰到赫奇帕奇的贾斯汀·芬列里在用飞虫喂青蛙。”她说。
奥罗拉从她的论文中抬眼,耸耸肩:“赫奇帕奇的同学是很善良....你和他说什么了吗?”
格蕾丝冷静地把又一根青蛙腿放在桌上:“我说我是青蛙的梅林。”
四月份,拉文克劳队在击败了赫奇帕奇队后,成功挺进了魁地奇决赛。
斯莱特林则需要和格兰芬多比赛,决定谁将进入决赛与拉文克劳相较。
“我觉得今年完全是我们运气好。”秋躺在医疗翼的病床上勉强撑起身,对拎着袋水果走进来的奥罗拉弯了弯嘴角。
“要不是半决赛遇上没有了塞德当队长的赫奇帕奇,我们肯定进不了总决赛。”
“对拉文克劳能不能有点信心?”奥罗拉坐在床边,把一个苹果递了过去,“你这次比赛已经很棒了——但你不该逞强去抓金色飞贼,我们当时已经超了他们160分了。”
秋摸了摸她被游走球撞断的肋骨,没说话。
奥罗拉转头看向大雨瓢泼的窗外,今天下午是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队的半决赛。
她本来答应了德拉科去观战,没想到前一天的比赛秋把自己给送进了医疗翼。
秋问:“你希望哪个队赢?”
她想了想,“斯莱特林?这样无论总决赛哪个队赢了,我和德拉科肯定有一个是高兴的。”
她在医疗翼内陪着秋玩了一下午的巫师棋,两人的水平相当,最终秋险胜一筹,白色的马从棋盘格上飞跃而起,一脚踹飞了奥罗拉的黑色国王。
奥罗拉捉住了摔落的国王棋,小国王在她的掌心中挣扎着,大喊“收复失地!”。
秋嘲笑:“都死到临头了——”
忙乱的脚步声在医疗翼外响起,一群人簇拥着两个担架快步冲了进来。
奥罗拉转头,顿时瞪大了眼:“德拉科,哈利?”
她倏得站起身,冲到了德拉科的担架旁。
“你怎么了?”她焦急地捉起他的手。
德拉科躺在担架上,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只有脸侧一块泛起了明显的红痕。
他回握住她的指尖,抬眼看来,忽得换上一副恹恹的神情:“我被打了,现在觉得头好晕.....”
站在一旁的罗恩愤然大喊:“不要相信他!明明是他先动的手!他刚才精神可好了,现在——唔唔!”
罗恩被两个同样气冲冲的斯莱特林队员捂住了嘴,拖到了医疗翼外。
拳脚交加声夹杂着文明的问候语隐隐传来。
奥罗拉惊呆了,她看看正一脸可怜兮兮捏着自己手的德拉科,又看看另一个担架上右脸红肿不已的哈利。
她嘴角抽动:“你们两个院这么流行真人快打?”
奥罗拉在德拉科和一旁插嘴的哈利两人截然不同的叙述中,花了十分钟才勉强理清了前因后果。
半决赛上德拉科和哈利几乎是同时碰到了金色飞贼,当时两队比分相当,这颗飞贼便显得尤为重要。
就在他们中的一人要抓到飞贼时,不知是哪个队的击球手砸过来一只游走球,恰巧把金色飞贼砸进了哈利掌中。
于是格兰芬多赢下了比赛。
本就是下雨天,场上的一切都看不清楚,怒气冲冲的斯莱特林队找上了格兰芬多队。
几句争吵下来,很快便升级为了一场酣畅淋漓的互殴。
奥罗拉深吸了一口气。
她不应该为此感到意外——毕竟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有世仇,两个院的学生从小开始就喜欢真人快打,这是传统。
但是——
“你们俩是魁地奇队长!一位是大名鼎鼎的“救世主”先生!另一位是斯莱特林级长!”
庞弗雷夫人气坏了,叉着腰站在两人床头。
“都六年级的人了!你们是巫师,不是野蛮的靠拳头解决问题的狒狒!”
德拉科和哈利被安排在了相邻的病床上,两人显然都对这个安排十分不满,但没人敢去触盛怒的庞弗雷夫人的霉头。
德拉科悄悄对上奥罗拉的眼神,立刻冲她挤挤眼睛:快救我。
奥罗拉叹气,听话地用两根手指捏住了庞弗雷夫人的袖口,小幅度扯了扯。
“夫人,德拉科他头疼——”
“给我忍着!”庞弗雷夫人没好气地瞪她一眼,语气却软化了少许,她转身把一管药膏扔给了奥罗拉,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给你的狒狒男友自己涂去!”
另一张床上的哈利有气无力喊道:“庞弗雷夫人——”还没人给他涂药呢。
德拉科警惕地瞥她一眼:“你可不许给波特涂!”
“想什么呢。”奥罗拉握着他的肩膀把他推倒在床上,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把受伤的左侧脸颊完整地展露在眼前。
德拉科的脸上带着隐隐淤青,嘴角也擦破了,殷红的血丝衬得他皮肤愈发苍白。
奥罗拉旋开药膏,随口问道:“你们俩谁打赢了?”
德拉科和哈利异口同声:“我!”
奥罗拉:“......”
她悄悄瞥了眼哈利,他的右脸上显然狠狠挨了德拉科一拳,此刻也是肿得厉害。
看上去打得不分伯仲?
她用指尖蘸了朵药膏,轻柔地按在德拉科脸上,缓缓涂抹开来。
草药的香气弥漫,一时间医疗翼内安静地只能听见时钟滴滴答答。
“痛不痛?”奥罗拉望着他的侧脸,忍不住伸手拨了拨他卷翘的睫毛。
德拉科本想摇摇头,瞥到一旁木着脸的哈利后,突然改变了主意似的垂下眉,“好痛。”
“我太用力了吗?”奥罗拉小心地凑近了些。
“是啊,你要把我的脸按出血来了,”德拉科懒洋洋道,“不如帮我吹吹?”
“好吧。”看在对方是伤员的份上,她缓和了语气,低下头往他的脸庞轻轻吹了几下。
德拉科眯起眼,捉住了她本想抽回来的手,脸颊在她的掌心蹭了蹭。
奥罗拉笑着问:“好些了没?”
哈利从来没有一刻那么希望套上他的隐形衣,或者干脆给面前的两位来上一个昏昏倒地。
晚上,奥罗拉给德拉科带了点食堂的蔓越莓布丁。
她踏进医疗翼时,正巧看到德拉科臭着脸抱臂靠在床边,罗恩则坐在离他较远的哈利一侧的床头。
三个男孩抬头看到她,纷纷露出了看到了救星的眼神。
她轻松地往前迈了几步,挥散了医疗翼内弥漫的火药味。
她感叹道:“你们什么时候才能不再吵架——”
德拉科咬牙切齿:“永远也——”
哈利和罗恩:“——不可能!”
青春期的男生啊。
罗恩小声对哈利:“既然我们半决赛赢了......那我们是不是等于就拿到魁地奇杯了?”
奥罗拉:“......当我不存在吗?”
哈利轻咳一声,对上奥罗拉指责的眼神,决定客观公正地说一句:“拉文克劳的秋·张还是很厉害的。”
“我也很厉害哦?”奥罗拉挑眉,“你们的新守门员是罗恩吧?小心我的鬼飞球。”
罗恩变得有些紧张,他转头求助地望向哈利:“要是我决赛发挥失常,我——我——我就——”
“怎么还跟我结巴上了?”哈利笑着望向他,“格兰芬多最优秀的守门员?”
德拉科嘴角一抽,满脸嫌弃地瞥了二人一眼。
奥罗拉差点没笑出声,她又想起了火焰杯那个关于哈利的宝物是罗恩的笑话。
她算是知道为什么哈利到现在都没有女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