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溪年一直觉得自己喜欢的是女人,但是见到了林青,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性取向,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看林青,无论是在学堂上课时,还是在采青的时候,又或是外出学游时,他的眼神总是粘在林青的身上。
喜欢一个漂亮的人不是罪过,祁溪年对自己讲。
可是林青从不跟国子监的学生接触,也不搭理他这个粘人虫,但是祁溪年脸皮厚,不搭理他又怎么了,他会粘人,祁溪年相信总有一天林青也会喜欢上他的。
可是有一天祁溪年发现林青跟姜烨私底下偷偷来往,把他气的好几天睡不着觉,祁溪年还把姜烨约出来打了一架。
姜烨觉得他莫名其妙是个神经病,转身就要走,是祁溪年强行与他决斗。
由于他和姜烨两人都是弱鸡,所以那场打架是两败俱伤结局。
在无人的角落,祁溪年偷偷哭了,既然林青喜欢的是姜烨,那他就在背后默默祝福吧。
国子监学课结束后,父亲告诉他即将成亲的消息,祁溪年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他想最后再见梅青意一次,然国子监学课结束后,林青就像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消失不见。
祁溪年用权势找来了林青在国子监的档案,一番查找后,竟查无此人。
她就像在京城里蒸发了,祁溪年感觉很奇怪,他想到了林青平日就与姜烨有所往来,可是姜烨不愿意见他也不愿意告诉他林青的下落。
祁溪年还是不想放弃,为了能推迟即将到燕王府的新娘子,祁溪年决定先把梅家那个小娘子绑起来,等他找到林青再说。
祁溪年翻过墙,看到坐在亭子里看书的那个小娘子一身素衣,螓首蛾眉,长的与国子监的林青长的一模一样。
林青就是梅青意,原来他喜欢的人就是他未来的妻子。
祁溪年满心欢喜在家等待娶梅青意的那一天,等啊等,等来的是梅青意突发重病的消息。后来他燕王造反失败,父亲受腰斩之刑,母亲为父亲殉情,他被关进司礼监受尽折磨。
剥皮之痛让他几度想自戕,支撑他活下去的是行刑之人对他说的梅青意并没有死的消息。
我还能见到她吗,我这个样子她还能认出我吗?
“祁溪年,你愿意跟我走吗?”
那天祁溪年终于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小娘子,她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他梦里反复出现的那个小娘子。
她伸出手将他从五处那个魔窟拉了出来,允许他与她一同待在书院里,很长一段时间里,书院里只有他与她两人。
直到姜多善她们的到来打破了平静,祁溪年疯狂的在嫉妒姜多善,嫉妒她是个正常完整的人,嫉妒她能在白日里与梅青意相处。
为什么梅青意对她那么好,都是因为姜多善把梅青意的爱分走了,她就不该出现在出现在书院抢走只属于他的梅青意。
恶意在他心头肆意的生长,他想先处理掉那个黑豹。
在书院里没有人能发现他,只有那只黑豹嗅出了他不一样的气味,几次祁溪年差点就被黑豹抓到了。
祁溪年将黑豹引诱到前院的柳树林处,让黑豹在柳树林里搞破坏,事实上,黑豹在柳树林里只弄坏了几棵柳树,大部分倒塌的柳树都是祁溪年干的。
书院里的柳树是他和梅青意一同种下的,祁溪年以为梅青意听到黑豹把柳树都糟蹋掉了会很生气,但是梅青意并没有。
他还听见梅青意说要和姜多善她们一起重新种柳树,祁溪年内心更加的嫉妒。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不生气,难道她一点也不在乎那些与他一起种下的柳树吗,难道她一点也不在乎他吗。
一曲结束,四周安静的只剩下蝉鸣的声音。
牵机向阁楼走去,祁溪年跟在身后,依旧保持着爬行的姿势。
进了卧房,四周黑洞洞没有一丝光亮,牵机从桌上摸到一根火折子,点燃了一盏烛台,房间顿时亮了起来。
有个影子也随她一起进来,咯吱一声,身后的房门被关上了。
一件,又一件衣服堆积在脚踝上,长如瀑布的青丝一泻而下,一条白纱飘飘坠入地板上。
他奉她为神明,尽一切的满足她的要求,同时也贪婪的亵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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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姜多善打算上个月的时候就去梅家的,但是因为梅家发生了一件大事,姜多善不得不推迟了去梅家的计划。
起因是京城里办了一个诗会,很多世家的文人雅士都去了,梅家小公子梅青瑞也在诗会里。
诗会的地点是在浮楼,浮楼一共有五层,因为最高层被雷劈过,还在修缮中,所以并不对外开放,那些去参加诗会的人都集中在一到四楼。
诗会那天,有人看见梅青瑞从五楼坠下,从此梅青瑞腿不仅摔断了,而且人也昏迷不醒,梅青林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因为这件事愁的头发都白了一边。
有人说是梅青瑞自己摔下来的,也有人说是梅青瑞被人推下来的。
众说纷纭,没有人确切的知道那天发生的事,唯一能说出真相的梅青瑞也开不了口。
“多善,你过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牵机隔着帘子对姜多善道。
姜多善闻言放下手中的书,朝帘子的另一方走过去,“夫子找我有何事?”
牵机将一份档案翻转推到姜多善面前,道:“你先看这份档案。”
“祁年三十五,六月十七日,关榆阳引梅青瑞上五楼,二人发生争吵,随后关榆阳将梅青瑞从五楼推下。”档案里只有很短的一句话,姜多善很快的就念完了。
“按道理我现在离开了梅家,不应该管这些事情,但是青瑞是我的弟弟,我与他始终有着一份亲情,他现在在梅家昏迷不醒,我希望你能去救他。”牵机的眼角处红红的,抓着笔的手在颤抖。
“我该怎么救他?”姜多善从未见牵机如此失态过,内心也跟着牵机着急。
牵机给了姜多善一封信,道:“父亲请了的那些大夫御医都救不了青瑞,现在只有附子能救他,但是要找到他的话只有用信鸦召唤他过来,现在司礼监有这个权力的只有你。”
“夫子放心,我马上传信给附子。”姜多善立马用信鸦传信给附子。
牵机走了出来,在外面看更显得她脸色苍白。
“咳咳咳。”牵机的咳疾又犯了,姜多善连忙拿药过来给她吃。
服下药后,牵机的咳嗽好了一些,“多善,陪我坐一会吧。”
“好。”
牵机拿出一个玻璃罐子,里面装的是青梅酒,琥珀色的青梅酒倒在青瓷杯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梅子香气,姜多善喝了一口,是酸甜的味道。
“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是因为肺痨过世的。母亲是一个极其骄傲的女子,在闺阁中无论是比女红还是比作诗,她总是要拿第一,如若不能她一定会更加努力,在下一次比试的时候赢过别人,这些都是母亲跟我讲的。”
“那样骄傲的女子,我难以想象,她竟然是母亲曾经的模样。记忆里的母亲从不与他人争吵,遇到再生气的事情也也只是在背后默默红了眼睛。”
“母亲生下弟弟后整个人变得十分忧郁,不与他人交谈,总是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看着天空,后来又得了肺痨……我以前不太理解为什么母亲会变得这样子,后面等我长大了也就明白了,或许这就是每个女子长大后就会明白的事情。”
“弟弟是很听话的一个孩子,又很黏我,从小就跟在我身边姐姐姐姐的喊。”牵机说到此处时,脸上浮现着一层光,她笑着又继续道,“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他了,不知道现在他长的什么样子。”
姜多善道:“夫子怎么不去梅家见他,如果夫子是害怕被人发现的话,我轻功很好的,带你进去是不会让别人发现的。”
牵机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缓缓道:“我没有办法出去。”
姜多善看着牵机,她的脸上的表情既痛苦又挣扎,姜多善问道:“是司礼监的人不让你出去吗?”
牵机摇了摇头道:“不是。多年前,我被姜烨送来司礼监,陆照拿出一片天山雪莲救了我,我为了还清他的恩情就一直待在书院里帮他做事,时间久了我不敢踏出书院,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墙阻隔着我。附子说是因为我的心病,让我无法面对书院外的世界,从而把书院当做自己的一道保护墙。”
牵机叹道:“多善,我太懦弱了,光是一次失败就让我身心俱疲无法面对外面的世界,你说我是不是该强迫自己出去墙外的世界看看。”
姜多善拉着牵机的手,认真道:“夫子如果你想出去的话我就帮你,如果你不想出去的话我就陪你在书院。”
牵机笑道:“那我试试看能不能出去?”
姜多善笑道:“好。”
姜多善拉着牵机来到书院门口,浑然没有注意到身后还跟着一个影子。
“夫子准备好了吗?”姜多善先走出书院门口,将手伸向门内的牵机。
“准备好了。”牵机深吸一口气,握在姜多善的手,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在姜多善期待的目光下,牵机的鞋子踏出门槛,在脚即将要落地的那一刻,牵机突然眼白一翻,倒在地上抽搐不止。
“夫子!”姜多善大惊,急忙扶住牵机。
“你为何要逼她出去,她不是都告诉你她有心病吗?”
一瞬间,一个影子像飞快的闪过来,推开姜多善抱住了牵机,正要跑时,小黑不知道从什么角落里出来,扑上去咬住了他。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