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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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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棂兮忽然想起那天,寂月谷谷中那座简单的墓,墓碑上面简简单单的五个字——西泠月之墓,让她心痛如绞,脑袋也头疼欲裂,她的身体不停地发着抖,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为什么,会对西泠月的墓碑有反应?

她明明是云雍容的夫人,怎么可以对西泠月的墓碑有反应?

她以前,和西泠月,究竟发生过什么?

她的脑中一团乱麻,偏偏记忆就好像一片空白,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怎么了?”

眼前是宁乐公主光彩照人的脸,虞棂兮微微摇头:“没事,只是,好奇,镇西侯府的小世子,究竟是位什么样的人物?”

宁乐启唇:“西泠月啊,你不曾见过他?”

虞棂兮想了想,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失忆了,想不起以前的所有,也许,是曾见过的吧,只是此刻,我记不得了。”

宁乐了然:“西泠月啊,就是在人群中,不用穿特别显眼的衣服,也能让人一眼看见的人。”

“可以形容的,详细一些吗?”光凭这一句,虞棂兮实在想象不到,西泠月究竟长得什么模样。

宁乐问:“你见过浮洲山一月的雪吗?”

虞棂兮一顿,摇了摇头。

宁乐说:“他就像,浮洲山一月的雪,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灵犀告诉我的,她说她第一次见到西泠月,与他隔街相望,她就觉得,他像浮洲山一月的雪。”

“不过,既然你已经忘记了,又何必再想起来呢?”宁乐似乎想到了什么,意有所指:“有的人,就是想忘,也忘不掉。”

虞棂兮知道宁乐公主是在说灵犀郡主,京都传闻,自从镇西侯府的小世子病逝后,灵犀郡主就去了云水城养病,再也没回来,夫君也不曾去探望,也不知灵犀郡主,究竟病得如何了,严重不严重。

说了许久,宁乐喝了一口茶,又道:“灵犀现在独自一人,住在云水城,也不知她身子究竟如何了,我给她写的信,也不知她到底收到没有,之后,我就要去沧国了,也不知她何时才会回云侯府......”

虞棂兮听明白了宁乐公主的意思,说道:“公主放心,回远桥别院后,我就会和夫君提出,去云水城看望郡主,此后郡主若有消息,我可以写信于公主,让公主安心。

宁乐满意地点点头:“此事,我想了想,还是你做最为妥当,一来,你是云大人的侧夫人,看云大人对你的态度,以后若是成为正妻,也是很有可能的,那你就是灵犀的嫂嫂了,嫂嫂照顾灵犀,也是人之常情;二来,我与你有眼缘,也不知怎的,觉得你和灵犀很相似,你应当也是重情之人,所以此事交给你,我也算放心。”

虞棂兮没想到宁乐公主对她的评价如此之高,她闻言,展颜笑了笑。

“若是以后灵犀回了云侯府,她那边,希望你多去走动,多带她做些喜欢的事,例如骑马踏青,听书游船......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此次远去沧国,临行前,想和她要一样东西,以作思念,但那样东西,她也很喜欢,不知道她愿不愿意......不如,你帮我问她一问。”

“好的,请问公主,是何物呢?”

“她的爱马,名叫流光。”

额,宁乐公主临行前,居然要的是灵犀郡主的爱马,虞棂兮也不敢随意应承,便回:“好的,我回去后便和夫君说。”

“这些年,流光与我也还算亲昵,我把它带走,自然会好生照顾,让她不必担心。”

“......好的。”

“宁乐公主,想得到挺美。”

夫君如是说。

一旁的虞棂兮眨了眨眼,猜测道:“难道郡主那匹爱马,很值钱?是天下名驹?”

云雍容一边提笔写信,一边道:“流光通体雪白,形体优美,不仅能日行千里,夜走八百,渡水登山如履平地,而且性格温顺,忠诚可靠,光是训练它,就用了整整三年......想要流光,不可能。”

“那公主那边......”

“公主那边,夫人不用管,我会去和她说明。”

“那还有,灵犀郡主那边,我们是不是应该去看望一下?”虞棂兮坐在他身边,弯着漂亮的眼眸,朝他浅浅地笑。

云雍容的笔忽而顿住,却也只是一瞬:“灵犀那边,我会派人去看着,夫人不用担心。”

“我自然担心,夫君,自从小世子病逝以来,郡主就一个人住在云水城,她现在就只有你和云予将军两位亲人了,云予将军还远在边境,无暇顾及到她。而夫君就在京都,夫君应该承担起兄长的职责,多去看望看望她,陪她散散心,让她早日走出来,倘若夫君实在没时间,我可以......”

“灵犀她,不会好了。”

“什,什么?”虞棂兮没听懂夫君的意思,他是在说灵犀郡主吗?

什么叫做,不会好了?

“我的妹妹,不会好了。”云雍容终于停笔:“西泠月死后,她就像是一朵梨花,迅速地枯萎了,明明人就在屋子里,心却不知道去了哪里,一开始,是整日整日的流泪,再后来,是整日的坐在窗前,发着呆,饭也不吃,觉也不睡,别人跟她说话,她也听不到,喂她喝水,她也不喝......我从没有见过她那个样子,明明以前,她是那么活泼,那么生机勃勃,她就像春日枝头上的新芽,永远灵动、鲜活,可现在,她好像永远地枯萎了,再也没有生机......”

云雍容仿佛回到了那段日子,那段对他而言最灰暗的日子,她明明就在眼前,心却好像跟着西泠月,一起死掉了。

他就这样看着她,一点点凋零,怎么拼,都拼不起来。

她整夜整夜的不睡觉,他也整夜整夜的不睡觉。

她好像在慢慢死去,他也好像在跟着慢慢死去。

眼角一点温热,一滴泪顺着他的眼角滑落下来。

又被一双手抚去。

虞棂兮摸着他的脸,有些微微的颤抖:“夫君,别哭。”

他哭了吗?

云雍容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哑然失笑。

虞棂兮紧紧的抱着他,眉梢眼角都是焦急,见他望过来,她仿佛故意逗他似得:“只是提到了自己妹妹,怎么就哭了呢,又不是三岁小孩......”

云雍容注视着她,她眨眨眼:“你妹妹,会好起来的,我相信,时间能抚平一切,再疼的伤口,也都会愈合,她现在走不出来很正常,等到若干年以后,她就会意识到,即便小世子死去了,这世上,还有很多东西,都值得她活下去,例如夫君,例如云予将军......总有些东西,值得她好好活着。”

“可我的妹妹,是个过分执着的人,对于认定的事情,总是一去不回,骑马是这样,喜欢一个人,也是这样......明明一开始,我就提醒过她,有关西泠月的预言,可她偏偏不信,后来义无反顾喜欢上西泠月,她就更加厌恶那个预言,也厌恶所有在她面前提起的人,再到后来,她发现西泠月的身体每况愈下,她就开始害怕那个预言......”

“你知道她有多执着吗?明明后来,西泠月都疏远她了,她竟然连同西泠月的下属,把西泠月绑了,囚在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就他们两个人,整日朝夕相处......西泠月都放手了,可她偏偏不放,她偏偏要强求,她就是那么一个固执的人......”

“......”

“偏偏我,也是一个固执的人,我希望她能好起来,像以前一样......”夫君缓慢地掀起眼皮,与她的视线对上。

两两相望,他漆黑的眸子仿佛浸了墨,让人一眼望不见底。

他似乎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却又只是沉默。

她低头,握住夫君的手,以示安慰,而后抬眸看他,眸子亮晶晶的,充满生机:“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的睫毛颤了颤:“真的吗?......我的妹妹,会好吗?”

“当然了,有了夫君的呵护,即便枯萎的梨花,也会有重新绽放的一天。”

“那便希望,一切,都如夫人所言。”

窗外阳光正好,一束光线顺着窗棂折射过来,洒在夫君白色的衣上。

他注视着她,眸子如往常一般清润柔软,却又带着奇异的光泽。

此刻,院子的池塘里,一枝荷花正在缓慢绽放,粉嫩柔软,可爱非常。

转眼,夏天到了。

满院荷花亭亭玉立,白中带粉,粉中透红,花香清淡而悠扬,宛如一幅优美的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

虞棂兮和云雍容正坐在池塘边垂钓。

准确的说,是虞棂兮正躺在摇椅里,云雍容坐在她身边垂钓。

“薛菀最近怎么样了,好像都没有她的消息了?”

“前几日,昭阳殿下已和天子请旨,要求迎娶薛菀,她马上,就要成为昭阳殿下的夫人了。”

“啊?......昭阳殿下?”

“昭阳殿下这回,算是下了血本。”

“什么意思啊?”

“太子殿下失势,朝中之人,其实更多偏向于昭阳殿下,但眼下昭阳殿下要求迎娶薛菀,这不仅让天子对殿下失望,对于某些大臣而言,恐怕也不是......恩,简单来说,就是用自己的前途,换了薛菀。”

虞棂兮恍然大悟:“所以,昭阳殿下是真心喜欢薛菀的?”

云雍容轻笑。

她躺在摇椅上,又问:“那薛函呢?不是说已经抄家了吗?”

云雍容移了移鱼竿:“恩,薛函那里,倒是有些问题,如今搜出来的金银财宝与预想数额差了很多,西泠雪那边还在调查。”

她疑惑:“数额少了?除了薛函的府邸,他们有没有搜查薛函及薛函其他亲人名下的私宅、铺子、店铺?”

云雍容不可置否。

也是,他们肯定调查过。

虞棂兮吃了口糕点,忽然想起:“上回薛菀约我闲谈的宅子,是薛菀娘亲年轻时购下的,后来她娘亲病逝,那宅子就送给了她的奶娘,不过薛菀偶尔还是会过去,那处宅子,他们搜过吗?”

云雍容眸光微动:“哦?”

虞棂兮将那处宅子的地址告诉了云雍容,云雍容唤来将明,让他给西泠雪送去口信,调查下那处宅子。

将明应了。

虞棂兮躺下,而后过了许久,云雍容的鱼竿迟迟没有动静:“夫君,你的鱼竿上,放鱼饵了吗?”

云雍容:“没有,愿者上钩。”

虞棂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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