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和着星光如水一般流淌下来，两人在房间里相拥而眠，沈小花变回了小猫窝在沈青行的怀里，勉强凑活一个晚上。兰凤这株精力旺盛的植物则躲在院子的草丛里舒展枝叶，顺便承担起来守卫沈小花两人外加长发男人防逃跑的责任。
第二天一早，沈小花团成猫猫球窝在沈青行的颈窝里，意识慢慢回笼，这才慢吞吞睁开了眼，眼睛眯成狭长的一条缝。
铲屎官还在睡觉，外面似乎有几只鸟在唧唧喳喳地叫，扰人清梦的鸟团子，真是讨厌。
沈小花弓起身子懒洋洋伸了个懒腰，化身赖皮蛇打了个贼得劲儿的哈欠，舒服得天灵盖都舒展了。
沈小花悄悄起身，轻盈地落在地上，随即就化成了一位俊美的男人。
走出房间，院子里的兰凤正悠闲地晒着太阳，叶片轻轻摇曳，不时弯曲出各种小鸟的模样，还给各种小鸟配上了对应的鸟鸣。
沈小花偷偷翻了个白眼，好家伙，合着是你这个假鸟啊。
“早上好啊。”沈小花倚在门边打了个招呼。
“小花早上好。”兰凤开开心心地转了一圈，指了指长发男人的方向，“他没有跑掉哦，我的任务完成了。”
“辛苦啦。”
兰凤学着芭蕾舞谢幕的样子弯了弯叶子。
沈小花见状笑了笑，走到长发男人所在的房间门口，只见那长发男人依旧被牢牢绑在凳子上，状态却似乎比昨晚好了些。虽然还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但没有昨晚那么萎靡。
沈小花挑了挑眉，自我恢复吗？
沈小花一步步走近，长发男人却没有给出丝毫的反应。
“嘿，兄弟。”沈小花戳了戳男人的肩膀。
男人抬头，用那双灰白色的浑浊眼睛望向沈小花，冷不丁张开嘴向沈小花的手臂咬去。
沈小花一惊，直接向后蹦了两蹦。
“喂！你怎么还咬人呢！”
长发男人两耳不闻，挣扎着身子伸着头继续向前探来，一副不咬到誓不罢休的架势。
“嘶，休息一晚就这么有攻击力了吗？”
沈小花转身出去拿了一根昨晚剩下的玉米，直接塞进了长发男人的嘴巴里，狠狠堵住。
长发男人嘴巴里咬着一根玉米摇头晃脑，看得沈小花一乐，这才凑上前去细细打量。
人，更有攻击力，过分活泼。
眼睛，灰白色覆盖了整个眼球，僵硬又充满了死气，之前放火球时的那点灵动劲儿全然不见。
身体，依然是僵硬冰冷的，看不出区别。
神态，更接近于普通的丧尸。
沈小花看着挣扎的男人，慢慢蹙起了眉，心里生出了不好的预感，一个糟糕的念头挥之不去。
那个念头闪电一般劈开了沈小花的脑子，过往忽视的细节全都浮现了出来。从普通丧尸，到铲屎官，再到长发男人，几人的面孔来来回回地在脑中变换，最终重新定格到眼前长发男人的灰白色的眼睛上，沈小花觉得自己好像摸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不会吧……”
“什么不会吧？”
沈青行从门外走来，听着沈小花嘀嘀咕咕便随意接了一句，直接上前去检查长发男人的状态。见长发男人嘴巴里堵着一根玉米摇摇晃晃，不由得笑出声来。
沈青行眼睛弯弯地看着沈小花，打趣道：“哈哈哈哈，请问小花先生，你怎么想到用玉米的？”
沈小花看着沈青行含笑的眼睛，即使最近铲屎官瞳孔的颜色越发接近于黑色，但还是能看出来那并不是真正的黑色，而是深灰色。
沈小花想着末世之初的铲屎官，皮肤青白僵硬，面色狰狞，瞳孔灰白，口齿不清。
那时候的铲屎官，只有瞳孔部分是灰色的。
而外面的丧尸，包括现在的长发男人，所有的眼球都是灰白色的。
但长发男人昨天还有一小部分眼球是白色的！
沈小花再次看了一眼挣扎的长发男人的那双眼睛，紧紧闭上了眼，转过了头，不愿再看。
沈青行见沈小花面色不对，不由得收了笑，手也紧紧拽住了沈小花的胳膊，轻声问：“怎么了？”
沈小花欲言又止，烦躁地挠了挠脸颊，正了正神色，还是把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我怀疑他死掉了，变得像其它普通的丧尸一样。”
沈青行一惊，但还是有些不明所以：“为什么？”我就睡了一觉，怎么节奏就加速了？
沈小花指了指沈青行的眼睛，又指了指长发男人的眼睛：“你最初眼睛是灰色的，不同的是，你有眼白，只是瞳孔变灰了。他，现在没有眼白，眼睛全都是灰色的。”沈小花又指了指外面的方向，“外面的普通丧尸，没有眼白，眼睛全都是灰色的。”
沈青行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又不受控制地看向长发男人。
“你的意思是，眼睛反应了我们某种变化程度？”
沈小花点点头：“昨天，我和他打架的时候，他的眼睛还有一部分眼白的，那时候，他的眼睛会转，他会挣扎，会逃跑，他会让其它丧尸帮忙挡住追兵。但你看现在。”
沈小花把男人嘴里的玉米拿了出来，在男人面前打了个响指，长发男人立刻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咬去。
“你看，他现在只会机械地攻击，而且他到现在都没放出过火球。”
“所以，眼睛可能反应了一个人的神智。”
“他的神智，可能死掉了。”沈小花推断。
沈青行皱着眉思考，慢慢接上了话：“他的神智还可能影响了他的能力。”
沈小花颔首：“我觉得是。”
“那他为什么会放火呢？基地里从来没有人类或者丧尸进化的消息。”
沈小花耸耸肩：“这不就有了。”
“他也不吃晶核，所以他吸取能量的方式是什么？”沈青行碎碎念。
“样本太少了，猜不到。”
“他昨天……该不会是能量耗尽才……死掉的吧？”沈青行想到自己可能背上了一条人命，就觉得头皮发麻。
“但我们也不知道他怎么吸收能量啊，晶核也试了，红薯也给过，总不能喂人肉吧。”沈小花苦笑着说，心里却也有些内疚。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