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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岩文学 > 大梁求生指南:她真不想当女王 > 第2章 不虞之隙

第2章 不虞之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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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月走进屋时,见到的便是女子微微蹙眉,抚胸轻咳,几欲落泪的情景。

饶是她随自家主子见过京都不少绝色,也不得不承认朱家娘子病中娇滴滴的样子格外惹人怜爱。

见她似是被自己的出现惊吓到,揽月不禁放缓了语气:

“娘子,您终于醒了。这是大夫开的药,快趁热喝了吧,若是怕苦,我带了些蜜饯果子您就着吃。”

朱嘉予闻着那药只想呕,但念着良药苦口,只好捏着鼻子一口闷了,也没碰那蜜饯果子。

揽月见她如此坚强,想起她昨天被主子带回来时像个破碎娃娃般的惨样,更心疼她了。

朱嘉予抬头见这丫头一脸同情的看着自己,眼珠子一转,故意用更虚弱的声线问道:

“揽月,你家大人在吗?”

揽月没想到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李桃李,顿时有点替她愤愤不平——

她家主子最近不知怎的待朱娘子格外不好,人家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说什么看她自己造化。人家现在好不容易醒了,沉默半响,只说让自己来照顾。人家好歹和他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呢!

揽月见朱嘉予睁着天真无辜的大眼睛望着自己,也不忍骗她:“郎君暂时不愿见娘子,这才让我来。”

朱嘉予心头无数问号:不愿见我?我惹他了?我干啥了?

可惜睡太久不记得当日发生什么了。

不过她也不甚在意,话锋一转就向揽月打听起最近的传闻,却发现自己睡着的三日里,朱府居然没有人来探望,也没有任何找人的动作。

她感到有点心寒,想起自己刚穿越那日晚,被搜山的父兄找到的情景。

当时朱松柏抱着自己潸然泪下,痛声自责没有保护好女儿;朱樾累得满头大汗说不出话、含泪望着自己笑,温柔地说什么“回来就好”。

可自己这几日调查的结果却是那样讽刺......呵呵,她真是被这父子俩慈祥仁爱的样子骗了。

她面上不显,只拜托揽月去请让自己的丫头小栀和小厮阿茗接她回府。

揽月正犹豫着要不要请示李桃李,却见朱嘉予径自下了床,急忙上前扶住她。

朱嘉予对她感激一笑:“揽月,这些天辛苦你了,我喝了药身上舒服了许多,想一个人去院子里走走。还得劳烦你尽快帮我给家中送信呢。”

于是揽月只好亲自去送信。

见她走后,朱嘉予却悄悄拦下人,问了李桃李的所在。

朱嘉予想着他毕竟救了自己一命,她还是需亲自当面致谢。

至于他见与不见并不重要,自己问心无愧、礼数周全即可。

待朱嘉予拄着拐磕磕绊绊走到李桃李的书房前正欲通报,却听到里面李桃李似乎在和什么人争吵。

她好奇心作祟,与心中道德感挣扎了几秒,就立刻戳开窗户纸,凑上前去偷看。

只见李桃李面无表情靠在坐榻上扇着扇子,面前跪了几个下属。

为首者戴着纯黑色面具,似乎与他起了争执,正面红耳赤地大声抗辩:

“主子,我们已经按您的吩咐,查了朱家这么久,尤其是朱松柏的女儿,那个朱柳嫌疑最大啊。属下不解,您为何不早日将她擒入暗牢,还以贵客之礼待之?

一个月前,久久不活动的清閟阁出现在固始。属下意图带人围剿,您说不愿打草惊蛇,静观其变。

七天前,这朱柳被那伙山匪绑架,我们在山上的暗桩说亲眼见到清閟阁的人也跟着上了山。好,我们姑且当这是巧合;

三天前,朱柳再次被绑架,清閟阁第三次有了动作,若不是属下引来,又一次上了山。属下斗胆一问,您还能称为巧合吗?

如今执果索因,再看一个月前那次,却恰恰是那个人...”

“够了。此事不用再议。”

一直沉默着不辨喜怒的李桃李突然呵斥住了属下。

“都下去吧,我累了。”

那戴面具的男子似乎还要争辩什么,祈川立刻上前拉了拉他的袖口摇了摇头,那人方才作罢。

朱嘉予不等这群人离开,便先悄声离去。

她心中出离愤怒,却也出离冷静。

好得很,原来老天爷和自己开了这么大的玩笑。

这个自称是烛龙司指挥的人,先前的主动寻求合作,提出帮助她查案原是故意接近自己,所谓救命之恩更是跟踪自己后的蓄意设计……

不对,说不定朱府和这个烛龙司的李指挥早已沆瀣一气,先是设计上元节绑架案将朱柳卖给山匪,后在发现自己暗中探查真相后再次出手。

只是他们都没想到她竟能反杀自救,于是顺势推舟演了出好戏。

还有那个清閟阁,原主好像有所耳闻,是一个沉寂多年的江湖组织。但,原主的记忆里并没有提到过自己和这个组织的关联。

思至此,朱嘉予不寒而栗。

原来穿越以来,这一个两个自己真心相待的人,却都各怀鬼胎。

朱嘉予还未走远,便见揽月急匆匆地找她:

“娘子,终于找到您了,贵府上来接您的人已经到门口了。”

“多谢,还请带路吧。”

朱嘉予淡淡地回答道。

揽月愣了一下,问道:“您不和郎君告别吗?”

朱嘉予头也不回径自大步向前走,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话:

“没什么可道别的,终究不是一路人。”

"她走了?"

书房内,李桃李正背着手看着一幅画。见揽月进来,他不咸不淡地问道。

“是的,主子。”

“她身子可还好?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揽月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朱娘子身子看着还可以,但她说和您没什么可道别的,终不是一路人。”

祈川闻言不禁扶额,这个揽月还真是个实诚人,没见主子心情不好吗?怎么还来添堵。

李桃李闻言不怒反笑,“祈川,我说什么。刚才外面偷听的人肯定是她。”

祈川无语,怎么您又是跟踪又是怀疑人家的,被发现了还挺高兴?

但他是个聪明人,才不会想什么说什么。

“还是您料事如神。”

“别拍马屁,我知道你肯定不理解。”

李桃李面上毫无笑意,却仍装作轻松,“我确实袖手旁观她生死了两回,她记恨我也正常。”

“可是主子,您明明对朱娘子很好,得让她知道您不是想要害她。

若不是您用了之前的人情亲自请来那自称天下第二,无人敢称第一的苏神医为她诊治,她怕是现在还生死未卜。

您还让人每隔两时辰就换上新鲜枣粥,去买来各色蜜饯果子备着怕她嫌药苦...您近日的辛劳属下都看在眼里,为何要装作一副毫不关心她的样子呢?”

祈川觉得,为了自家主子在朱娘子心目中的形象,他需要直言进谏。

揽月在旁边惊掉了下巴...什么?那个小老头就是民间大名鼎鼎的苏神医?郎君居然为了朱娘子请来这人?还有那枣粥和蜜饯原来也不是厨房备的呀??

那我刚才还在她面前告主子的状......

她决定从现在开始当一个死人,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好了,正如她所言,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李桃李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转过身来,面色已然恢复正常。

“祈川,救朱柳的事情必然瞒不过那边,随我去见一下吧。”

朱嘉予见阿茗和小栀迎在外面,两人一见她就分外激动、泫然泪下,便立刻对他们比划一个“嘘”的手势,笑着把他们撵上了车。

“好啦,有什么话车上再说。”

可当她一只脚踩上了车凳,眼角余光却瞥见不远处墙后闪过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阿茗,你看见有人跟踪我们了吗?”

她低声询问道。

按理来说,如果有人跟踪,阿茗肯定会有所察觉。他也是从小习武,在朱府的家丁中脱颖而出,方才被选作朱柳的贴身侍卫。

阿茗疑惑地四处看了一圈,“没有呀娘子,您是不是看错了。”

朱嘉予直觉自己没有看错,她一向对危险比较敏锐。

在现代的时候,她有次走夜路被尾随,便是自己察觉后略施小计甩掉了那辆私家车。

眼珠子一转的功夫,她便计上心来。

“罢了,我们先上车。”

朱嘉予的直觉确实没错。

主仆三人这边风景独好时,却不见隔墙有耳,有人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打哈欠的是一个年轻女子。那女子不过及笈年华,一身骑装,腰间系着一把闪着银光的玄铁剑,正是一身侠客装扮。

可若凑近一瞧,只见她巴掌大鹅蛋脸上雕刻着精致的五官,娇憨可爱的气质中和了这玄铁剑的凌厉杀气,任谁也不会畏惧,只觉得遇见了个离家出走的叛逆千金。

赵持盈确实是从家里逃出来的。她父亲是衡山派掌门人赵慕崧,前朝云麾将军,在江湖上颇具威望。

赵慕崧只有一个女儿,因此格外娇惯宝贝,将一身武艺悉数传授。可惜女儿并不领情,不愿躲在父亲的羽翼下,非要独自去闯荡江湖。

在她进入一个神秘的组织不久后,便接到了第一个任务:保护光州固始朱氏的小娘子朱柳。

因此,赵持盈这段时间一直勤勤恳恳地暗中跟着朱嘉予。谁曾想这朱家娘子天天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事,让她很是挫败。

上元节那天她就被路边灯谜吸引了一刻不到,这朱柳就被山匪绑架了,她立刻冲到山上想要抢人,却被随便问路的砍柴大爷骗了,在山上打转了好久没救到人。

事后,赵持盈被一向待自己和善的上峰狠狠骂了一顿,至今心有余悸。

不曾想,第二次失误来的这么快。

三日前,她不过是在等朱柳从王氏猪肉铺出来的期间饿了,就去附近的面馆吃了碗面,还是不到一刻的功夫朱柳连人带车都不见了。

待她火急火燎地找到被撞坏的朱家马车时,发现里面的人却不见了踪影时,才意识到大事又不好了。

于是她这几天夜以继日地把全城翻了一遍,也没见到朱柳,今日尾随阿茗和小栀才发现朱柳竟是被这个京城来的李郎君掳走藏了三天。

赵持盈恨恨地想,她先护送朱柳回府,回来定要找姓李的算账。

见朱柳正要上马车离开,她便懒懒散散地准备起身,没想踩到刚融化的积雪,脚下一滑,摔了一跤,整个人身子跌出了墙角。

她看到不远处的朱柳侧身,怕她看到地上的自己,急忙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躲回到墙后。

她有点心虚,却还是怀有侥幸,心中暗暗祈祷,希望自己没有被发现。

过了片刻,听见马车声远去,她方安心尾随。

不久后,马车行到一个转角处,朱柳被小厮扶着下了车。

而那个丫头却坐着马车回了朱府。

朱柳不知道是哪来的精力,受了伤还不尽快回家,竟一个店铺一个店铺逛到戌时了。

赵持盈先前还认真跟着,后来实在是感到无聊,便找了个馄饨铺点了碗馄饨吃,只远远看着他们。

没想到她馄饨刚吃完,朱柳就不见了,只见阿茗一个人往朱府方向走。

她感到很奇怪,这小厮怎么撇下自家娘子就回家呢。

她想不明白,只好先马不停蹄地去寻朱柳,过了不知多久,终于在一个摊贩面前看到了朱柳的身影。

她定睛一瞧,这女子活蹦乱跳根本没有受伤,分明不是朱柳,只是穿了她今日外出的衣服的一个寻常女子!

她好生恼火,待质问这女子后,方才意识到自己被戏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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