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思礼，呃——那个——你、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舞会？”

莉娜刚走到礼堂门口，一个赫奇帕奇的男生就红着脸，结结巴巴地向她发出邀请。

莉娜左右张望了一下，以确保哈利不在附近。因为连续一个星期，只要有人来邀请自己去参加舞会，哈利就会上前阻挠——理由是这些男生心怀不轨。

说实话，莉娜觉得哈利太过紧张了，要知道爸爸妈妈还有达力都没有这样管过自己。

莉娜刚准备开口，就被一个声音就打断了。

“她已经有舞伴了。”德拉科毫不客气地对那个男生说完，拉着莉娜的手离开了。

“你干嘛？”莉娜问。

德拉科一句话也没说，他拉着莉娜朝通往地下教室的方向走去。他们走下楼梯，拐进一间空教室里。

一进到里面，德拉科就把莉娜按到了教室墙壁上，他一只手抓住莉娜的肩膀，另一只手紧紧地握着莉娜的手腕。

莉娜的背抵在墙壁上，德拉科以一种禁锢般的姿势，让她无处可躲，无处可避。

“我不是让你等我吗？”德拉科恼火地说。

莉娜抬起头望着欺身靠近她的德拉科。德拉科的灰蓝色眼睛正盯着自己，少年的气息在她的鼻息间弥漫开来。

“等你什么？”莉娜问。

“你说呢？”德拉科挑了挑眉毛，“当然是等我邀请你去参加舞会。”

“和你去舞会？”莉娜惊讶地看着德拉科。

“不然呢？你别告诉我你刚刚真的打算答应那个赫奇帕奇了？你该不会……”

德拉科开始喋喋不休地说个没完，可莉娜的根本没有在听他说话。

她正在考虑要不要和德拉科一起去舞会——和德拉科一起，那潘西一定会被气死吧，正好之前自己不是被潘西在报纸上的胡言乱语气得发抖吗？

莉娜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

德拉科放开莉娜的手，抓着她的肩膀晃了晃，“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行，我们俩一起去舞会。”莉娜愉快地说。

德拉科满意地勾了勾嘴角，“到时候门厅见。”

“嗯。”莉娜点点头。

“记得穿我送你的那双鞋子。”

“哦！原来那双鞋子是你送的？”莉娜说，“你好好的送我一双鞋子做什么？”

“……你是傻子吗？”德拉科简直要被气笑了。

“什么啊？”

“不明白就算了！总之你记得穿。”德拉科说完，带着泛红的耳朵离开了教室。

莉娜回到礼堂，坐到了正在吃早餐的哈利和罗恩旁边。

“莉娜！我想到一个好办法，”罗恩看着莉娜激动地说，“你和我一起去舞会——”

“对不起，罗恩，”莉娜拿起一块面包，打断了罗恩的提议，“我已经有舞伴了。”

“当啷！”哈利手里的勺子掉在了地上。

“你和谁一起去？”哈利弯腰把勺子捡了起来，问道。

“马尔福。”

“什么！”哈利和罗恩都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

圣诞舞会当天，莉娜穿着天蓝色的露肩礼服来到门厅。

德拉科立刻迎了上来，他穿着一套黑色的礼服，里面是白色的衬衫。

德拉科看到自己送的那双银色高跟鞋从莉娜的裙摆下露来，上面的水晶正闪烁着耀眼的亮光。

德拉科露出了一个满意地笑容。

莉娜四处张望了一下，她看到潘西和她的舞伴站在一旁，正狠狠地瞪着自己。

看到潘西生气的样子，莉娜心里感到非常愉快。

“莉娜，”罗恩和帕德玛走了过来，“赫敏没和你一起来吗？”

“没有，我们说好了在门厅见。”

德拉科打量了一下罗恩的礼服长袍，“韦斯莱，你就穿着这样的衣服——”

莉娜立刻踩了德拉科一脚。

“我的意思是——这衣服还是很时髦的……”德拉科话锋一转。

这时，麦格教授让他们先进去。莉娜挽着德拉科的胳膊，和罗恩还有帕德玛一起走进了礼堂。

他们和其他人站在一旁，让出一条通道。不一会儿，橡木大门再次打开了，勇士们和他们的舞伴走了进来。

莉娜看到哈利和帕瓦蒂一起，哈利面无表情，而帕瓦蒂似乎非常开心，她不停地朝人群挥手，手腕上的金手镯闪闪发亮。

而罗恩正眯着眼睛注视着赫敏和克鲁姆走过，帕德玛绷着脸，似乎在生气。

等勇士们走进舞池后，古怪姐妹奏出一支缓慢忧伤的曲子，勇士们和他们的舞伴跟随着音乐迈出了脚步，跳起了开场舞。

不一会儿，许多人也进入了舞池。莉娜看到了纳威和金妮在一起跳舞，而弗雷德和安吉列娜跳得非常奔放，大家都离他们远远的。

德拉科牵起莉娜的手，他们一起走进了灯火通明的舞池。

莉娜的一只手放在德拉科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则与德拉科的手紧紧相握。

不得不说德拉科确实跳得很好，他甚至握住莉娜的腰把她举起来完成了一个完美的转圈。

“你跳舞挺厉害的。”莉娜说。

“那是当然的，”德拉科得意地扬起了下巴，“从小时候开始，我都不知道参加过多少舞会。”

“嗯，和你跳过舞的女生大概比天上的星星还多吧？”莉娜眯起眼睛看着德拉科。

德拉科搂在莉娜腰上的手往前一带，使两人身体贴近了一些，“怎么？你吃醋了？”

莉娜故意踩了德拉科一脚。

“嘶——”

“真对不起，贴得太近了，我一时间乱了舞步。”

德拉科皱起了眉头，“我真是有病，干嘛要邀请你跳舞——”

当古怪姐妹演奏起一首欢快的新曲子时，哈利带着帕瓦蒂退出了舞池。

哈利走到罗恩旁边坐下，帕德玛交叉着双臂，跷着二郎腿坐着。帕瓦蒂坐在哈利的另一侧，也交叉起双臂。

几分钟后，一个德姆斯特朗的男生过来请帕瓦蒂跳舞。

“你不介意吧，哈利？”帕瓦蒂说。

“什么？”哈利说，他正注视着莉娜和德拉科。

“噢，没什么。”帕瓦蒂干脆地说，就和德姆斯特朗的男生一起离去了。

“你说赫敏在和克鲁姆笑什么？”罗恩盯着舞池里的赫敏说道。

“不知道……”哈利没心思去猜赫敏在笑什么，他只想知道莉娜和德拉科在笑什么。

很快，哈利看到莉娜和德拉科一起退出了舞池，他们离开了礼堂。

哈利立刻站起来，他静静地看着莉娜和德拉科的背影，没有迈出脚步。

“你还不追？”罗恩推了哈利一把。

“算了，”哈利攥紧拳头坐了下来，“莉娜有权利选择和谁在一起，就算阻止了马尔福，以后也会有别人……”

*

莉娜和德拉科走下台阶，玫瑰花园里的仙女之光闪闪烁烁。周围都是低矮的灌木丛和巨大的石雕像。

“你怎么走得这么慢？”德拉科问。

这时，他们正顺着一条曲折的小径，在玫瑰花丛中穿行。

“喂！我穿的是高跟鞋！你觉得我能走多快？”莉娜没好气地说。

德拉科停下了脚步，他扶住莉娜的腰，半蹲下身子。还没等莉娜反应过来，德拉科的另一只手已经环过她的膝盖，把她一把抱起。

“你干嘛！”莉娜下意识地伸出双手勾住德拉科的脖子。

“你不是说穿着高跟鞋不好走吗？”德拉科略带笑意地看了莉娜一眼，然后往玫瑰花丛中走去。

莉娜别过头，不敢看德拉科的脸，她听见哗啦哗啦的溅水声，不远处好像有一个喷泉。

“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不知走了多久，德拉科忽然开口问道。

“……”

“喂！你是不是聋了？”德拉科见莉娜没有回答，恼怒地说。

莉娜回过头，两只手用力地掐住德拉科的脸颊，“你到底是谁？快说！你为什么要喝复方汤剂变成马尔福的样子！”

“德思礼！你是不是疯了！”德拉科咬牙切齿地说，“你给我住手！疼死了！”

“我看你才是真的疯了！女朋友——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你能不能用脑子想一想！你难道猜不出我邀请你一起参加舞会的用意吗？”

“我怎么会知道！我还以为你邀请我是想惹哈利生气……”

“为了惹疤头生气？”德拉科挑了挑眉毛，“这种幼稚的事情我才不会——”

“你幼稚的事情做得还少吗？”

“德思礼！你现在就想惹我生气是不是！”德拉科恼火地看着莉娜。

“你既然这么烦我还抱着我做什么！放我下来！”莉娜用手推搡着德拉科，两条腿还不停地踢来踢去，“快放我下来！”

“你别乱动！我看不见路了！”

德拉科话音刚落，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两个人一起摔到了草地上。。

莉娜仰面躺在草地上，德拉科的双手杵在她身子的两侧，支撑着上半身。

两人间的距离不过寥寥几厘米，莉娜感到有一丝暧昧的意味掺杂在空气中，不受控制地发酵着，丝丝缕缕地向外扩散。

“你、你快起来！”莉娜感到自己的脸颊正在发烫，她伸手推了推德拉科的胸膛。

“你的脸怎么红了？”德拉科露出一个戏谑地笑容，“你上次抓着我的领带不让我起来的时候可不像现在这样。”

“那是因为……因为你上次没像现在这样乱开玩笑！”莉娜羞恼地说。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德拉科望着莉娜，“如果你一定要找一个纯血做你的男朋友，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我要和你说多少遍？我从没想过找什么纯血做男朋友——”

“可我真的很喜欢你。”德拉科说着，又俯身凑近了几分，少年的气息压了下来，眉眼也近在咫尺。

“你要做什么？”莉娜身子一僵，紧张地看着德拉科。

“我……”德拉科灰蓝色的眼睛里蕴着情动，睫毛因为隐忍而微微发颤，“我想吻你……”

“等一下，你冷静一点儿。”莉娜伸出手抵在德拉科的胸口上，阻止他靠得更近。

“我已经等了很久了……去年的那天晚上我就想吻你的……”德拉科抓住莉娜抵在自己胸膛上的手，把它禁锢在女孩的头顶，“我已经放弃过一次了，不会再放弃第二次……”

“可是、可是我们一点儿也不合适，你是斯莱特林的——”

“对啊，我是斯莱特林的，”德拉科说话间的气息急促又滚烫，眼睛里充斥着欲狂的炽热，“斯莱特林擅长权衡利弊，选择喜欢你就是我权衡利弊后的决定……”

“但是——”话还未说完，莉娜就感到嘴唇被一片温热覆住。

莉娜不敢相信德拉科竟然真的会亲吻她，她呼吸微滞，牢牢地合拢牙关，决不容对方如愿以偿。

“我真的很喜欢你……莉娜……”德拉科停下进攻，他在莉娜耳边喘息着低语，“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我……我不知道……”

“你明明是喜欢我的……”德拉科放开莉娜的手，摩挲着她红润的嘴唇，“你是格兰芬多的……为什么就不能勇敢一点儿，选择和我在一起呢？”

莉娜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不由自主地伸出自己的双手，勾住了德拉科的脖子。

德拉科灰蓝色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欣喜，他顺势俯下身子，再次吻住了莉娜的唇瓣。

他的舌尖撬开她的贝齿，温滑着探进去，炙热的呼吸在雪夜中交融，氤氲出暧昧的白雾。

等德拉科放开莉娜时，莉娜的脸红得像要燃起来似，她一把推开了德拉科，坐起来用冰凉的手捂住脸颊。

德拉科却掰开了莉娜的手，垂眸望着她，月光下，女孩的蓝色眼睛里像是蓄满了星星点点的碎芒。

“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德拉科喘着粗气说。

“嗯……”

“你也喜欢我，对不对？”德拉科问。

莉娜的脸又烧起来了，“我、我刚刚都——你还问！”

德拉科捧起莉娜的脸，不让她逃避这个问题，“可我想知道答案。”

莉娜仰头望着眼前的少年，害羞地点了点头。

德拉科放开女孩的脸颊，手往下环抱住了她的腰肢，把她揽进了自己怀里。他身子稍稍弯着，下颚抵在莉娜的发顶。

德拉科感到自己心里的喜悦就快要冒出来了，身体里的血液都在欢欣跳动，他不由得笑了起来。

莉娜的脸颊贴在德拉科的胸膛上，能感觉到他闷笑时胸腔传来的震动。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送我一双鞋子呢。”莉娜忽然开口问道。

“因为你告诉我的那个麻瓜童话……里面的女主角就有一双这样的水晶鞋。”

“你居然会看麻瓜童话？”莉娜感到有点惊讶。

“去年你告诉我以后，我在假期里找来看了一点儿……”

莉娜忍不住笑了起来，“可你送我的这双只是点缀了一些水晶而已，童话里的那双整个鞋子都是用水晶做成的。”

“用水晶做成鞋子？”德拉科不屑地说，“那种鞋子能穿吗？穿上去不难受吗？”

“那是魔法变出来的鞋子呀，我猜穿上去大概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软绵绵的。”

“所以我送错了……”德拉科的语气听上去有点沮丧，“这不是真正的水晶鞋……”

莉娜从德拉科的怀里抬起头来，“现在几点了？”

德拉科看了看手表，“刚过十二点。”

莉娜稍稍抬起一只脚，高跟鞋上的水晶于月光下闪耀着熠熠光芒。

“看到了吗？它们还在我的脚上。”

“看到了，怎么了？”

莉娜轻轻啄了一下德拉科的嘴唇，“已经过了十二点，可它并没有消失——你送我的这双就是真正的水晶鞋。”